突然有轻微的震响,在岸边的枯草从中冒出一股子烟尘,然后一枚硕大铁弹,斜斜的掠过这些簇拥在桥面上的人丛,霎那间被捣碎炸裂的人体和牲畜,几乎是血肉横飞的将正在渡河的队伍拦腰打成两截。
然后剩下的人马,就像是惊乱的兽群一般,纷纷相互推搡挤踏着,像是下饺子一般的滚落到河面冰层上去。
而普速完的反应更快一些,在炮子击中人群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跳下已经是近岸的冰面上,然后努力张开身体,手脚并用着向岸边拼命攀爬而去。
在他的身后是逐渐破碎和蔓延开来的冰面,以及一片片挣扎在水花中的人体。
第500章 闻惊(五)
枯败的苇草从中,用木排铺设拼接出来的道路和临时阵地上。
“打得好。”
头戴软毡帽的炮团副都尉杜疏朗,对着一名嘴上稚气未退的炮手,高赞声到。
“这一炮直接杀伤不多,却把淮南后援的敌势,给打断打乱了……”
而在满地硝烟余烬与血肉狼藉之中,桥头营盘众多胡马儿和驻守的藩军,也在努力的想法子自救和反击。
只是当他们按照习惯和传统,一次次聚合起来,举牌持盾冲出营盘的反攻之势,又一度度被击溃在密集列阵的排射,与间杂炮射散丸的雨幕中,连敌人的近身都没接触到,就狼狈不堪的丢下尸体退了回来。
因此,剩下的人就只能龟缩在一起,借助营盘中的障碍掩护,苦苦支撑着,然后被神出鬼没的流弹给击倒在掩体之后。
终于有人无法忍耐这种光是挨打,而无法回击的被动局面,他们在驻留藩军的首领,一名中郎将的带领下,高声呼喝着鼓动着,营地中四散的各只队伍,汇集到营地中央。
将输送的骡马和牛畜等大牲口,解脱下套而集中起来,在攻击最密集的方向,忍受着伤亡,而清理出一条简单的通路。
然后就用刀剑狠刺在这些大畜的后臀上,用痛苦的本能刺激着这些牲口,沿着空旷的方向齐齐狂奔而出,顿时撞破了珊墙和护栏,带着滚滚的尘烟,冲向了那些依稀淹没在烟尘中的敌人。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果不其然的吸引走了,在营外列阵之敌的大部分注意与火力,然后剩下的胡马们,紧随先头驻守藩军的步伐蜂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