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颇有先秦古风……”
“以军法治政,以峻法管民,而事事皆以重律……”
“严刑厉法无所不在……而事当无所不涉……”
“是为民下既苛且繁……虽唾地便溺小过而动辙获罪……”
“初小者罚铜,鞭笞,大者驱役,远流,发为奴工……”
“乃至绞首斩刑不一而衷,可谓事无巨细……”
“故有入的治下后,不得其法而累累号枷、苦役者不计其数……”
“士民百姓深为其苦……虽日常起居而谨遵慎行,恐为相互举告……”
写到这里,他觉得手腕有些酸涩,砚台墨池里的墨汁也不多了,正想唤人去再磨一池来。
“来……”
却又想起来,身边的人手都被自己给支应出去了,只剩下个打杂的粗使小厮。不由叹了口气,从外间的架柜里,取出半块乌黑油亮的婺墨来,从笔洗里合水慢慢的研磨起来。
随着凝固的椭圆墨锭在水迹中袅袅淡开,淡淡朱砂、紫草、苏合香的香气散发开来,秦长脚也就觉得思虑滞涩的头脑,也变得清明了许多。
作为分巡道的御史里行,他想要有所作为,又不至于事事受到擎制的话。就必须处理好与当地的镇抚,观察使等军政首脑的关系。在尽量参与各种事务的同时,用努力配合和职分上的协助,来换取对方的认同和放心,才是应有之义。
另一方,既然接下这个分巡御史的差事,就必然定期对江宁方面的寄望有所交代,起码在最基本监察地方之责上,也要能够体现出相应的价值和作用来。
就算一时之间接触不到核心要紧的东西,但最少也要让人觉得,自己一直在努力和勤于公事才行。
于是一些日记体式的见闻,和旁敲侧击的心得感悟,就成了这些定期发往后方大本营,事无巨细例行汇报的主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