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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卑有别,嫡庶有分,自然不敢僭越的……”

他的口气也变得越是卑微。

“那些贼寇,砍起你们的头颅来,可不管什么嫡庶尊卑的吧……”

“不管你信不信与否……”

“我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个能够长久,且稳定往来互利的金藩而已……”

言止于此,我挥手让他退下去慢慢消化,虽然有些生硬粗暴,但所谓的野心和欲望,就是这么一点点慢慢培养起来的。

如今名义上的家主依旧伤重未愈,因此,事实上在幕后操纵之实的,则是已经退位的老藩主,但这位无论是权威还是人望上,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反倒是这个临时上位的金哲,有更多需要依仗我们的操作空间。虽然他表现出的心软和犹豫不决,却是更是坚定了我的想法;

当然了,如果他能够为了自己的地位,当机立断的将老父和兄长一并处置掉的话,我反而要有所提放和警惕这么一个家伙了。

事实上,金哲魂不守舍的一直回到自己的居所,喝了几口茶水才定下神来,却觉得茶水是冷的,茶叶也是隔夜未换的,不由习惯性的对外唤了几声,却都没有人进来。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四壁,他才发现自己以及不是那个一言九鼎,万众随从的代家主了,这里也不是他日常发号施令的沐恩堂;门外也没有那些随时听候的家臣和部曲。

而事实上,仅仅才过了两天,就连他的亲信和临时提拔起来那些手下,也不免有某种不知何去何从,而呈现出人心涣散的迹象。就连门外本该配属的奴婢也不知所踪,却不知道擅离职守到哪里去了。

然后,他还要努力压抑在心底,当初被抛弃的那一点点愤怨,而继续在卧病在床的兄长面前保持礼敬和恭顺,聆听老父的训示和指导,还有无形间救了老父和兄长全家一命,却不能诉之以口的憋屈与苦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这一切,究竟还有何意义。诸般的烦恼与劳心,千头万绪全部纠结在了他的心胸之间,令他积郁甚重却不知道如何倾诉和宣泄了。

次日,最后一遍军号在城头吹响,密集而整齐的鼓点中,由开道前驱的猎骑兵,高擎在空中的风雷旗,也再次走出了海阳城的门外。

当足足六千淮东军,排成齐整而肃凛的纵列,鱼贯而出踏上征程的之时,却还多了数千名在地征发的随行夫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