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一贯保守稳健的老父,居然也有这种明显不切实际的想念和企图,并且因此付诸了实践。
他们难道不知道,现今的金氏藩固然是因为实力受损,而不得不需要倚仗外力,才能聊以自保。但相对于别郡那些破家灭门而言的诸侯分藩,却也是前所未有的,籍以壮大和扩张影响的天赐机遇。
淮东军毕竟是外来者,想要有效掌握和影响新罗地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就必须依靠倚靠某个本土势力作为代理和过渡。
因此,金氏只要扮演好淮东军的协力者,用有限的投入和尽心的帮助,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图谋的这些东西,乃至成为全罗道的诸藩之首,而入主全州府。
但这一切都毁了,就因为某个莫名其妙不愿受制于人的理由,和“自家事自决”之类颇为热血的口号煽动。
而持续不断的喧哗和呼喝声,也意味着久战不下而陷入,某种僵持或是胶着的事实。无论是那一边的上风,都代表着与淮镇越发越深重的仇怨,以及那些金氏儿郎的无谓流血和牺牲。
至于地处沿海的金氏,在暴怒的淮镇全力报复之下,还有什么将来可言么,光是全罗道内的那只淮东军,在后路断绝的全力反扑之下,还有谁能够阻挡他们。
别人或许还可以丢下领地人口,退逃到内陆去暂避其锋,但是长期依仗海茂之利和鱼盐所获的金氏藩,在失去了沿海的根基之后,难道要举族去过那种寄人篱下,仰仗鼻息的附庸生涯吗。
而且,没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有时候就连附庸身份和基本的家名,都欲保全而不可得了。
毕竟,谁知道那些内陆的诸侯,在“满万不可敌”的威胁面前,会不会乘机吧金氏一族,跑出去作为平息事态的赔礼。
谁又会放心,自己手下有一群背信弃义之徒,不会再次重蹈覆辙。
这一刻他头脑无比的思虑清明,也就格外的绝望和悲观了。
……
而在罗津港,依旧战火如荼,厮杀叫喊声蔓延在,满地的废墟残垣之中。
“将所有的夫役和辅兵,都武装起来……”
宋公明亲手抬铳,击杀了敌军中的一名旗手,一边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