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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通常情况下他倒也并不太在意这个,需要屈居人下的次席位置,因为淮东的特殊地位和位置,就需要这么一个格外突出的领头人。相比之下,他个人的私心和欲念,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是辛稼轩在淮东固然是一言九鼎,甚至是杀伐自专的首脑人物。但在这里,他也不过是区区一个正四品下的置制副使,兼奉威将军的高级将领而已。

光是常年呆在这广府五城之中,同样身份和类似层次的军中高层,就足足有几十位,站在觐见朝班里的次序,也只能勉强看清楚御座上的身影。

而在日常里没有亲族帮衬的他,甚至还要多少仰仗龙雀园的权威和人脉,才能推脱和避开更多的是非和人事交际。

这是与当初在讲武东学,闲散清淡的教习生涯,完全不同的人生体验和际遇。

以至于他益都陷入了某种焦虑和困惑,究竟是自己已经变了,还是他所出这个时代环境变幻过快,仅仅离开数年时光,就已经让人追不上脚步了。

这一切,就像是陷入一张无力挣脱的蛛丝大网,无论他想要做些什么,都会引起不同程度的反弹和余波,然后迅速反馈在他周边的人身上。

这种到处束手束脚的窒息感觉,他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的感受过了。

但他实在不忍心,让苦苦等候多年的心上人失望,而只能暂且虚与委蛇的应付着,的等待和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这时候一个声音刺中了他的耳膜。

“撤镇归军?”

“对就是关于淮东的,撤镇归兵之议……”

名叫桑业曹的同年,兼做收集朝中讯闻的幕僚应声道。

“根据通政司的内传……前日朝会中有给事中崔宗埙上书曰……”

“言淮镇劲旅固然是天下闻名……”

“但是如此精兵,却虚悬在北地空耗国孥……委实不当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