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中街另一端的尽头,脸色铁青的薛鼎封,也在努力维持这战线。
对于城破的结果,虽然他已经是早有预料,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也不知道用什么什么手段,这用麻石为基青砖裹面,米汁黏土牛羊血混合浇灌的城墙,就这么轻易崩碎了。
结果,包括正在这面城墙上压阵、督战的内宰薛世荣,家老薛衡光、副管领薛梓琪、步军别将薛百、龙标营都尉高世清在内十多名部将、千余名守军;
连同蓟东兵马使蓝士清带领数百名前来支援的平卢军一起;不是葬身在废墟和瓦砾里,就是因为被震的头昏耳鸣手软脚软,而无力反抗被突入的敌军所一并屠戮殆尽。
更糟糕是作为铁三角的另一极,负责城中内政、后勤事务的权辽西郡长史、左中卿薛定邦;也在城破兼长子、次子皆阵没的噩耗打击下,当场骤然吐血昏倒,自此一病不起。
因此,居然只剩下硕果仅存的薛鼎封,在这里唱力挽狂澜的独角戏了。
而且,唇亡齿寒之下,他不得不放下前嫌和猜忌,努力压制家族中的反对声音。而彻底和那位城府颇深,却坑人无算的平卢军主将李希尧,毫无保留的站在了一起抱团取暖,才有可能制成的更加长久一些。
对他来说,或许在东山城的那一夜,薛氏覆亡的丧钟,就已经被敲响了。
但至少那些儿郎们还在浴血奋战着,用血肉之躯努力阻碍和杀伤着敌人的同时,也为身后那些家眷妇孺撤入内城,争取更多的时间。
随后一名家臣匆忙走近的低声几句,顿时让他勃然大怒起来了。
“都什么时候了……”
薛鼎峰向着左右怒吼道。
“还是躲在内宅不肯出来么……”
“哪怕站出来露个脸,说几句话也好啊……”
“现在还不出来与大伙儿共同进退,鼓舞士气和振作人心……”
“难道要等到我们全死光了……给罗贼卑躬屈膝的求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