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满地灰烬和瓦砾而入的种师中,可以看到那些附庸的藩兵,正在四下里忙着抢掠,时不时还有哭哭啼啼的女人被拖着头发,拉拉扯扯从被捣毁房子里搜出来,然后在街头捆绑城一堆。
反倒是那些先行入城的闽兵,更加井然有序的聚集在街头,除了少量巡曳的哨兵之外,其余都拄着兵器团坐在地上,喝水吃粮和相互包扎伤口,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打下这里之后……
已经远离泊灼口和泊汋城三百多里了,他沿着鸭绿水下游一路向北杀入,籍着追缴叛党的理由,讨平这里从属于大罗氏的附庸诸侯。
这鸭绿水的中下游一带不但极多丘陵,也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诸侯和分家,以及满地林立的城邑堡寨。
虽然他们个体力量有限居城规模也不大,多者胜兵不过上千,少者两三百人而已;而且久无外患的威胁和骚扰,武备和训练都相当的驰废;但是据垒而守的足够数量积累下来,也多少给种师中麾下的这路偏师,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好在他们也不是完全抱团对外的存在,其中不乏与淮东有所往来而自愿合作的带路党;而在来自宗主罗氏的旗号面前,这些小姓诸侯也是反应和态度不一,这就给了他各个击破的机会。
这一路下来,他已经攻破了分别位于当地的宝州、定州、宣州境内,整整大小十三座城邑和聚落,扫荡和洗劫了约八个小藩家的领地,而这座竺氏据有人口近万,藩兵两千的勃安城,也是他们所遭遇到最大的抵抗力度了。
反正除了泊灼口一带的土地之外,他就不要任何打下来的城邑和据点,而是作为酬赏和激励手段,分配给那些随军助战的七只小姓诸侯和分家。
最后只带走从抵抗势力手中,夺取的物资、财货和相应的青壮年人口,然后通过泊灼口的临时港口,沿江出海再从海路送回到淮东去而已。
这样,他就获得了相对源源不断的本地炮灰和前驱力量。也进一步压缩了手下人马的伤亡比例。
只是,一份从后方送来的军令抵达他面前之后,种师中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须得尽快结束战斗了……”
“难道是要回师了么……”
身边一名团部将道。
“不,只是尽快结束这里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