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这一只正在调整队形,准备展开纵列的水师船队,也不禁出现了些许的混乱和犹疑,一些趋前的船只甚至出现了停顿和滞后,而与后续跟进的其他战船错开散布成一片。
毕竟,虽然说他们这些水师将官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接受了东海社的收买和供养,而已经习惯作为东海社之下被呼来唤去的从属角色,但是在大多数底层的水夫、船工和官兵当中,心里还是维持着自己乃是国朝水师的基本认知。
因此,为了方便省事和节约成本,就算是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私活,也是打着缉私捕盗的旗号和名目来行事的,但是一旦对上了看起来同属官军的其他国朝水师,就不免有些心思混乱和不知所措了。
而在数里外的海面上,淮镇水师的旗舰——三千料的艨艟级飞鱼战船“浪涌号”上。
“果然是两浙水师的那帮人。”
与此同时,身为这只北路水师主将的宗汝霖,也在用高倍单筒长镜观察着对面的敌人,发出一声冷笑到。
“就算隔了这么老远,也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铜臭味……”
“却也是一番孽缘了……”
一想到居然有一天,一直只能被追得望风而遁的自己,能够和大名鼎鼎的国朝水师对阵,他沉寂已久的某种热血和崇敬,就忍不住已经悸动起来。
而在他身边的水军虞侯,也在根据吊斗上的观测结果,一边记录旗语一边逐声通报道。
“四点方位,艨艟级战船两艘,约为两千料和三千料,斗舰级四艘,依照形制对比为两千料以下……”
“六点方位,斗舰级三艘,海鹘快船八艘,约为一千料左右……”
“后方另有,疑似武装船十一艘,观测帆缆和船型式样,为广式和福式两种通用海船……”
“暂时没有看见五千料以上,楼船级的巨舰……”
听到这里,宗泽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既然没有楼船级的巨舰存在,那就意味着这些对手只是驻留巡防地方的二流水师,而不是国朝那只几只屈指可数的,可以跨海越洲的远洋舰队和大船团。
自从黄水洋大战之后,他就带路北路混成船团,连同缴获的船只和俘虏一起,继续在新罗沿海的各个港邑,进行威慑性的巡游和后续搜检工作,每过一个港口就会以通贼为由,在当地或多或少抄没和处刑掉一批,与倭国方面关系密切的人等来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