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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多看在旧日情份上,敲敲边鼓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

关内道,长安城故址的附近,淡淡的雪粒飘扬之下。

节度使留后兼同华镇抚使高宠,也在巡视着自己这段时间的聚民屯田的成果。

南边岭外叛乱广府为叛贼所窃据的消息,实际上已经传到了他这里,而给他坐镇关内的任务,又增添了更多的隐忧和担心。

因此,他虽然名为同华镇抚使,但实际上麾下三万蜀军的主要兵力及其治所,还是被安排在了扶风郡城,也就是前朝凤翔府的所在;以关内诸水的枢纽位置,威慑和监视那些盘踞在关西的那些西军各部,谨防生变和其他的意外。

虽然,自从北朝覆灭洛都易手之后,他们就像是认命的接受了现实一般,一直都表现的十分的顺服和低调内敛。

哪怕是南方打的是如火如荼,也没有动用或是分薄过他麾下的军力;他最大的任务和价值就是坐镇关内,致使那些归顺的西军不至于轻举妄动,而成为阻挡那些西北藩镇图谋和野心的外围屏藩,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定海神针一般。

只是,历经历代西军往复争夺与过路之后,关内已经是一片残败和凋敝,昔日八百里秦川的天府之地,现在只剩下满地的荒草蔓生中残垣断壁,而新旧骸骨遍地可见。

至于昔日曾经纵横八百里山川的关内水利设施和灌溉体系,也早已经被摧毁的不成样子,以至于面目全非的就算是按图索骥,也没有办法给重新辨认出来了。

以至于这只蜀军的所有衣食用度无法就地自给近筹,而只能从从蜀地通过关内四要之一的大散关,给跋山涉水的转运过来。

因此,长此下来也只是苦了那些好容易才从战乱中,得到些许平静却还没休养生息多久的蜀地百姓了,在当初军情火急的关键时期催逼之下,不知道多少人又要家破人亡或是流离失所了。

而现在虽然北地战事已经消停,而北伐的大军也逐渐转往山南、荆湖一带就食,但是相应征收和输送徭役的压力,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多少,甚至有所增加。

因为,岭外又生叛乱而各路大军的供给,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断绝了,而饱经战祸的江南诸道也是一片残破,地方上还有形形色色的叛贼和乱民在作乱。因此,维持大军后方供给的需求,就有近半都落到了相对太平一些的蜀地头上。

再加上转运出来的路途靡费和沿途劳役的征发,各种物耗和劳损几乎是用翻倍来计算的。

故而在这个冬天,又不知道作为天府之国的蜀地,会饿死多少人家。但正所谓是慈不掌兵的道理,他也只能对自己解释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