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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在大陆之上,除了天南洲本身以外的周边地区,其他诸道各路的州府县乡,也是对于他这个退而称制的新政权,各种敌视、排距或是观望当中;

虽然因为长期不断被抽调走各地驻屯兵力的缘故,而暂时防备空虚也无力聚集武力起来发起讨伐,但除非派兵出去直接征收,至少是别想获得任何的钱粮物资劳役的来源了。

虽然他们依旧有相当数量水师的支持,来确保海路上的短期优势,而通过拦截和征用(抢夺)来自西海外域来的,各种输送官船和商船、客舶,而暂且维持眼下的局面,但是显然也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水师的人员固然可以就地补充,但是船只由此产生损耗的各种修缮和补充,却是还需要地方驻泊下来才能进行,而具体适宜的良港并不多,而在新朝及其背后势力控制当中的,就更加是屈指可数可。

更别说是拥有大型船舶,特别是军用战船修造能力的工场和港口,主要还是集中在岭外的东部沿海地区,而非这些岛洲之上的势力,可以相提并论的。

当然了,他还有一只幕后的重要支持力量,比如来自东天竺之地的秘密支援;可是哪怕名义上世代管领天竺地方的,当代宁海公室虽然昏聩和不怎么理事,而导致大权旁落到几个重要家臣手中,而相互争斗侵轧不已无暇他顾;

但总是有些事情哪怕在离心倾向最明显的西海道,也是属于只能做不能说的禁忌和忌讳;借助他们的力量固然是容易,但一旦被这些特殊背景的渊源给沾染上太多关系,就没有那么容易摆脱了。

对于这些外州岛藩而言,南朝大梁争夺正统的内乱是一回事,但是一旦引入外力的内乱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其中有涉及到先祖梁公定下的铁律和死线。

一旦被人公然揭开之后,就算是以他之能也不能确保,这些支持他的基本盘和暗中追随的势力,还能有多少继续站在自己的这边了。

特别是在其中出了大力的水师世家方面,有着根本上的矛盾和厉害存亡的嫌隙,不到最后一刻断然不会轻易动摇和改弦更张的。

……

而在宋州境内的邙炀山下,编号第四十六的战俘营里。

“被发现了,还是被发现了……”

甄五臣用你捏着拳头,有些无力而无奈的看着,从后勤的班组里被逐一带出去的那些人们,那个自己熟悉的身影赫然也在其中。

他们在自己这里盘亘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找上了由一些老弱之士组成的后勤班组,并且刚在不久之前把自己关注的那人,给从灶下烧火的十多名灰头土脸的小组里挑选出来;

就算有旁边人等有意或是无心的照应和掩护,并且他也努力表现的泯然与众人,但是他身上那股子凛然与众的气度和举手投足间无疑流露的些许异样,还是给人注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