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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轰轰轰的烟尘火光,夹杂着躲闪不及的惨叫声炸开一片之后,他们也在河滩前的障碍和防线上,打开了一个足够无障碍通过的缺口了。

而后方陆续登上河滩的轻兵,则开始用绳索和浮板,还有充气的羊皮泡子捆扎串联起来,最终联结成一条相对狭长的浮桥。

这时候,聚集在缺口处的先登轻兵,已经再次用抛投的爆弹,炸翻轰退了第二波试图反击的守军,而相继取出浮板上的连珠铳和弹药来。

……

而在数辆大车组成的战地望楼上,我也在打量着远处笼罩在淡淡烟气里的辽东城,及其周边像是蚁穴一般密密匝匝的阵营和工事。

就在数年前,我还是守在这座偌大的辽东城里,以少量淮军和残存的罗氏藩军,将叛党罗湛容所聚拢起来的数倍兵势,给打的毫无脾气最后割地赔款才全师而退。

现如今,我又带着数量更多的大军杀回来而成为主动发起攻势的一方。这种攻守易位的感觉让我不由有些绰叹起来。

显然,大多数敌人都如期聚集在了辽东城下;从城东的积石丘到城西的小黑山,辽城外围的七八个卫星城寨和子堡之间,各路人马的联营数十里而看起来仿若是无边无际,各种旗号林立的就像没有丝毫止境一般的。

这是打算在城下倚墙靠山的立下营盘和阵势,就此与我军“结硬寨而打呆战”么。显然对方的统军大将也不乏知兵的能人啊,能够在这种不利形势下,最大限度的利用发挥出这战力参差不齐,且号令并不统一的各路杂流兵马的用处。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对方是打着用足够规模的营寨和外围炮灰,来逐节抵抗消磨我军的锐气和势头;再在后方集以重兵坐那蓄势反击的打算;

至少从具体战术上说,对方这种层层布防而令其相互监督、压阵的对应和策略,无疑是相当合理和正确的,也是多方联军合兵之下最好的选择了。

只可惜这种打算和战术,显然还是拘泥在传统冷兵器战争下的思维方式和套路,而在我的火器部队面前,就显得有些过时和落伍了。

要知道,结硬寨、打呆战这逃战术,本身就是我淮军最擅长的事情,更何况为了这次辽东攻略我可是准备了好几样新玩具,光是爆破用的精炼双基火药,就贮备了至少数万斤之多;

而且我麾下的人马更是经过北朝洛都的攻防大战,一路从城郊一直打到皇城大内里去的资历和经验了;见惯了那些在洛渡外围拼死抵抗而层层布防,甚至还能时不时发起局部反击的北朝军马,及其相应的勇气和决心之后。

如今摆在我面前这种小儿科一般的阵势,也不过是让我军在攻打辽东城之前,稍作热身的开胃菜而已。

因此,我很快就看到数路已经强渡成功,而突破河防的先锋部队,已经在对方的阵营里,尘烟滚滚的杀出数片人仰马翻的偌大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