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依靠私下代为收取街面上那些游荡人等的例子钱,还有在每年数次的点检之期,募集人手来凑数的勾当,小小聚下一笔身家,包养起了各洗手不干的粉头来来;
只可惜,好日子总是不见得长久多少,随着大梁朝廷的二次北伐告终,新就任的江宁留守宁大帅,开始大刀阔斧的清理和整顿他们这些,良莠不齐而躲在后方作威作福的本地防军体系。
一时间,一贯靠亏空吃饷牟利而善于裱糊场面的原防军将官们,一一都被拿下来问罪了,而换上岭外一些根本不好打交道,而事事认真较劲的老军伍来。
于是到了最后,像牛二这般样样稀松的闲散人物,也相继被检点了出来,打入了另册编列而只待发遣回家了;这一次,却是仍他怎么打点和营钻,也没法改变这个结果了;
尽管如此,依靠这几年混下的那点身家,就算不在军中厮混了,依旧足够让他逍遥自在的过上好一阵子。
只是天不遂人愿,谁想又有新的事件和意外发生,为了凑齐足够足够数量维持街面次序的人手,而将他这些留候裁汰之徒也派上用场了。
于是当初的好消息是他暂时不用退役了,而现在的坏消息,则是他作为防军的一员,必须在刀枪的驱使下去攻打那些窃据了行在石头城的“叛军”。
当墙上尖锐的哨子想起来的时候,就是他们噩梦来临的绝望时刻。
城头上劈头盖脑扫落下来的铅丸如雨,落在踊跃前行的潺动人群里,顿时就把大多数在奔走过程中的人,都变做了横七竖八一般躺桩的尸体。
从数天前开始,交涉不果之下就变成了当夜抽冷子的偷袭和强取,然后又在早有准备而严阵以待的对方面前,惨痛的铩羽而归之后,就变成了白日里蚁附攀城的武力强攻。
只见那一排又一排的火铳几乎是绵绵不绝的轮番打个不停,那些专门选出来那些持着大排和挡板的战兵和敢战士,也像是被摞倒的柴禾一般的,在墙附近的地面上堆伏了一圈又一圈。
流淌的血水当场就浸透了每一条条石地面的缝隙。
而用来提供掩护和压制的弓箭手和火铳对,却没法仰射到那些居高临下躲在掩体背后的淮兵,反而被吸引过来的数轮排射,给迎头打乱打散了阵型,而仓促溃退下去了重整了。
然后并不死心的留后司方面,又按照惯常的攻坚手段,命人征收和扎制了上百辆挡牌大车作为遮掩,掩护着披甲的步卒冲到城墙下去,然后就被墙上丢下来的火雷弹和易燃物,给当场炸的人仰马翻,烧的焦头烂额而颓然败下阵来。
所以,最后就剩下这些防军里原本要被裁汰掉的老弱兵痞,被拉上来强行驱使着去填壕,以尽量的消耗城头淮军的子药和器械贮备。
突然负责带领他们的队官,迎面爆开一股细细的血泉,城头再次响起了炒豆爆竹一般的声响,顿时惊得他们这些防兵各种惊慌大乱转而争相抱头鼠窜退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