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我再次得到了一个新得情况通报。
“有水师封锁了江面?……”
我紧步来到高处的望江亭台之上,就看见灰白蒙蒙的天色之下,隐隐艨艟帆影,如同翻白的一条条鱼儿一般,缓缓的驻泊在江面之上,其中还有几艘靠得近,在尝试性的对着这里投射着什么;
虽然,大都是掉落在江水里和乱石滩上的结果,但是这意味着原本是作为后方的江面上,也不再是相对安全的所在了。
虽然,原本隶属行在和大本营的所谓长江水师,已经半死不活的打残状态,并且船只陈旧老化严重;但是剩余下来的这点力量,用作封锁石头城北的这点江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显然对方就连这一步后手和不久措施都已经准备停当,而丝毫不给我方籍此出走的任何一点可能性了。
……
与此同时,遥远的北地淮上,已经恢复了不少人气的泗州境内。
涟水县令周泰在也某种惊喜交加的心情当中,看着来人所带来的消息,只觉得开心的要全身绽放起来了。
他原本是岭南梅州人士,以地方家学的渊源和余泽,在国朝的考举体系当中,以州试三榜末尾的身份,才勉强获得一个备才的身份;既没有资格继续考举京大两学,或是补入国子监和太学,就连谋取地方末流品阶的学政官资格,都屡屡受挫而不得所偿。
所以,这才在同乡的劝说和提携下,远赴北地投奔了草创未久的淮镇,总算是获得了入仕的起点和基础,但是后来才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大坑,想要以此为凭据再转回朝廷为官,却已经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
而且,相比国朝后方无所不管而可以在治下作威作福的那些同僚,他这个县令的职分其实是严重缩水的结果;
司法刑名上有推官和巡事分责,管民上有营田使和屯官分担人口,吏员的委派和监察考核受制于观察使,教化百姓自有农官所和工读诸校,钱粮税赋也有转运司派人另行署理;
再加上来自军队背景的县尉和联校出身县丞,在治防职权和输送流转的分权,他这个县令真的就只剩下民政上的户籍管理劝民农桑等等吃力繁琐的相关主业了。
另一方面,则是在个人营生上只觉得很有些了然无趣,淮镇大部分的日常所需,都是按照身份和职级定额配给的,根本没有多少贪墨和损公肥私的机会,反而相关的察访惩戒极严;
就算想要利用职权之便多吃多占一些下来,但是以他一个人又能够受用多少,难道囤积上一整屋子的罐头或是饼干,光靠这些东西既发不了财,也没法置下一番可观的身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