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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溃走的敌军,随时还可能又后援而卷土重来……”

……

江东道。

已经解围的杭州州治临安城下,遍地尸横枕籍而余烬袅袅;而被大云教军给陆陆续续围攻了数年的临安城,也再次迎来了解围的官军,而令城上城下饱受长期饥馑困顿折磨得面黄肌瘦的军民百姓,都发出由衷的欢呼声。

因为他们虽然已经无力再派兵出城做那里应外合的迎击之举了,却也因此刚刚目睹了一场官军对阵大云贼而酣畅淋漓的决胜之战。

在官军所凭持大量火器的规模优势治下,那些高喊着往生教义而悍不畏死,在当地几乎无往不利只能靠高墙硬寨拒之的教贼们,在野战当中几乎是如夏收割稻一般的被放翻和击倒;

大多数教贼甚至在与官军阵列正式接战之前,就已经被大量远程火器的杀伤和击破了阵型和次序,再被武装到牙齿的近战甲兵当头一冲,就已经是各种溃不成军败退连连了;而那些在被分割冲散后,试图抱团起来来负隅顽抗的死硬教贼,在集中起来的火铳攒射之下也往往难以抵挡多久;就很快被各个击破而变成连锁应一般的山崩海退式大溃败了。

而刚刚指挥完这一场大战的江东采访处置使,兼两浙讨捕大使魏晨,也出现在城下的战场中接受自己部下的欢呼雷动与雀跃声。

这一次可谓是大云教肆虐两浙、江东、江西以来,所遭遇的最大一次惨败和损失了。在这批围困杭城的二三十股教贼而号称“十万大军”当中,只有极少部分幸免和脱逃。

余下数万人伏尸当场,其他跪地求饶和束手就擒者亦有两万余;除了大多数被教义驱使或是强制裹挟而来的炮灰,以及地方投奔的杂流之外,其中尚有作为大云贼骨干和班底的老教众,就最少就杀获了七八千人。

当场至少阵斩两路外殿太尉和一位内厅副枢密,余下的僭称的仆射、尚书、侍郎、刺史、将军之流,兼有经师、法师和护发之类的教职中人,更兼是不计其数。可谓是一场自大云贼作乱以来,前所未见的大胜和捷闻了。

更重要的是作为两浙腹心重镇的杭州境内亦是得以光复,进而挟此大胜之势乘胜追击驱逐和清理,包括嘉州、湖州在内的杭嘉湖平原地区,将两浙、江东之贼,就此截断和分割成无法呼应和支援的南北两部分。

这样他完全可以回过头来,再慢慢炮制那些流窜在江东地区,却已经断了退路而后力不及的大云贼,就成了比较简单循序渐进的事情了。

他当然没有奢望能够经过数次决定性的大战,就能把这些杂草一般顽强的教贼给收拾干净;但是通过他所强制推行的联保和结寨策略,通过步步为营的封锁和围堵,将这些大云贼从新沦陷地区挤压和排斥出去,一步步的限制和挤压他们的活动范围和生存空间,还是可以相对容易做到的事情。

然而他的好心情并没有能够维持多久,一封突然而至的消息,却让他刚刚取得大胜的喜悦和踌躇满志,顿然化成了一场泡影和勃然而发的愤怒。

“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