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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如果我能够采取传统做法而无偿征发沿途地方徭役的得话,至少在理论上还可以省下相当一大部分的维持费用和消耗;

毕竟,目前淮镇治下任何军事行动和大型工程项目,都是要按照距离的远近和参与时间的长短,给予那些长期或是临时征发来的民夫、工役不同程度的报酬,并且根据可能耽误的农时和生产活动,在地方上进行相应的补偿和调剂;

但是从长期以往上看,就未免有长久而慢性损害淮镇的威信和向心力,乃至伤害地方动员的潜力和踊跃应征行事的积极性,而属于某种急功近利的杀鸡取卵之嫌了。

虽然由此支付出去的是各种钱财和库存物资,但也因此制造产生了相应的经济活动、商业需求和货币流通一系列带动,乃至培养成熟相应的工分、配给卷、兑票、代钞等,日常经济支付手段下的信用体系和日常使用习惯。

而除了最基本的土地、人口和资源产出之外,战争胜利带来的还有新的商机和市场,更广大的发展上线和开拓空间。只是目前情况下这些利益和好处,都没有办法在短期内变成可以派得上用场的现实资源和财富而已。

所以这种持续下去的亏空,还会随着局势的演变而继续延续上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不过,如今淮镇的所拥有的实力和底蕴也是今非昔比了,为了这次平卢道的攻战,实质上已经筹备了足供大半年之支的军资钱粮;除此之外还可以在不影响基本生产投入的情况下,再同时维持上两到三场类似规模的局部战争;当然了,这仅限于消耗和补给线较少的内线作战或是区域性的有限反攻为主。

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在地方发生暴乱和群起反抗的预期风险和代价下,更进一步的压榨那些附属和外围势力为前提,以便在短期内挤压和置换出更多的战争潜力来。或者干脆通过竞投拍卖和捆绑售卖的形式,用新占领地区的各种长短期权益和产出预期为代价,在短期内换来大笔的军费和物资收益。

或是牺牲地方未来产能和动员潜力的情况下,临时发动和集结起现役常备军力数倍的动员兵来,作为一时的应急和暂时的补充。

不过这些举措,就是典型伤人先伤己为代价的“七伤拳”,属于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采用的最后方案。因此,我目前能够准许的军费补充手段,最多也仅限于一些用贵金属资源产出作为抵押的短期债券而已;最多达到一定数量之后,拥有在某些竞投项目上的优先权和资格,或是参与相应资源开采和经营的便利而已。

而我也看明白了,在这个大家一起碧蓝和刷下限的世道环境下,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和底蕴的支持,或者说是赤裸裸的强横武力威慑作为担保,再加上账面稳定和运转良好的体系制度,作为长远预期,哪怕积累下来的亏空再怎么大,再怎么的债筑高台,也依旧是一份潜力无限而愿意让人追加投入的优质资产。

这一点从打下幽州之后,原本因为南北决裂而逐步脱离的海商势力,变得冷清和萧条下来的港口,又因为大量海外资本回流与海路商业活动涌入的再兴,就可以体现出来某种追逐潮流而动的看好趋势。

至少在夷州以北的东海到北海之间,已经在没有能够在海路上与淮镇一较长短的势力了,就连那些原本因为南北战乱的空虚而兴起的海贼、私贩势力,也因为通过吞并沿海航运资源和船舶修造产能,而得以逐步加强和壮大后两洋水师,相应的活动范围和存在感的不断加强,而逐渐的退潮和消停下去,开始转移到了更加混乱也会更加虚弱的东南海域去了。

因此,光是这一期发售的海军债券约三十万缗,就已经被认购了七七八八;而对于平卢道到河北地方民生重建项目,与相应领域商业活动优先权的捆绑招标,也进行的是相当顺利,可以说是竞投者踊跃异常,光是预交的保证金折合财货就预交收到了十七万又四千缗……

还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明里暗中的表示,愿意的无偿输助军前大笔的军费和物资,或是馈给给如今的北平大都督府,而只希望在其中获得一个相应的身份和位置,或是在新占领区的具体职事;

当然了,除了早年比较亲熟的关系户需要有所表示和酬赏之外,这种形同卖官鬻爵而可能影响内部稳定和自我纯洁性的事情,还是被敬谢不敏了。因此,为今之计下,我领导的淮军其实并不缺钱,只是相对缺少某些特定物产的来源和渠道而已。

相比之下,山后地区的战事就相对进展缓慢下来了,一方面是需要积蓄力量和攻势,巩固既得地方控制的需要,另一方面则是山后相对复杂曲折的多山地形,限制和阻碍了火器集群的展开和炮车、飞火雷等重装备的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