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除了内定的燕山北路(山后九州)之外,只要拿下蜷缩在河北西北数州之地苟延残喘的张邦昌余部,似乎又可以再在现有基础上,分设一个河北东路和一个河北西路了。
但是目前各线攻势已经暂停下来,转入休整和补充当中,只剩下大鹏鸟的沧州军为首地方部队,和张宪的别遣打击军,分别从南向和动向对张邦昌保持压力和牵制。
另外,还有一只由马军副都监刘厚率领的骑兵偏师,已经通过河北定州等地而进入延边的塞上草原,防止张邦昌部借道河东而出走塞外的可能性。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动用的军力和资源调拨,也只有攻打平卢道所准备的一半到三分之二,甚至有相当部分就是从平卢道攻略中转调过去的,其中甚至有一支人马,乃是从平卢道的降军和俘虏里挑选而来,由降将王渊带领冲锋陷阵在前的改造部队;
反而是轻取了十几个州数十个县一下子多出来的大片新占领区,都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进行梳理、整顿和经营。
当然了这种战后的各种花销巨大,主要是体现在新占领区所采取的新政和举措的缘故。要是按照原本争霸天下的传统游戏规则,打败和歼灭了敌人的主力之后,许多地方就完全可以传缴而定,而不用再花费太多力气了;
只要象征性的维持一点点驻军,许诺继续留用原有的官吏和让地方的豪强、大户阶层来维持原来的秩序和局面,而不是自己打乱旧有格局和现状重建一套制度和社会次序的话;那完全就可以省下大部分功夫和投入,将资源完全投入到后续的军事行动中去。
甚至还可以得到这些投降地方势力的襄助和欢迎,而得到某种声势和资源上滚雪球一般的加成;至于这些钱粮财货人役从何处来,乃至大多数普通百姓的想法和需求,那就根本不重要了;
反正他们已经苦苦忍受过了无数盘剥、搜刮的摧残和煎熬,不在乎这多少增加的苦难深重了,反正新统治者能够带来秩序和安定这就足够了。
史书从来只记载这帝王将相和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地方头面人物的种种故事,而不会在意这些脍炙人口的典故和段子背后,普通百姓需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或又是新朝势力究竟包容和吸收了,多少旧时代的残渣和杂质,多少以尊重传统为名所沿袭下来,积弊深重的惯性和旧例。
但是这一切显然是淮镇所带标的新生势力,所要避免和摒弃再三的东西。虽然也许在未来时光的冲击下,同样的问题依旧还会滋生和积累,但是目前能够在吸收新血和活力、自我清洁上,维持一时的活力和新血就是一时,保持一世就是一世。
不过,虽然看起来投入相当巨大且漫长,但是规模化集团化的结果,就是运营成本大幅下降,再加上先进的管理和核算制度,能以其他眼中人亏大发的低廉成本,在淮镇体系下取得相应的成效,乃至满足相应的市场需求的同时,还能保证足够多的利润和技术积累。
以代表初级工业基础的煤铁复合体来说,如今淮镇治下的石炭产量,在蒸汽机械投入的加成下已经达到了一个新高峰,光是兖州(今枣庄一代)和青州(今临淄一带)境内的月产就分别是六千万斤和六千七百万斤;
这还不算分布在淮北境内其他地方,大大小小十几处官营矿场的煤产量,还有民间得到许可而公开经营或是私下采掘自用的规模。
其中最常见燃料用的褐煤占了大半数,炼焦淬油用的烟煤次之,而燃烧值最高的无烟煤比例最小,主要用在各种蒸汽机机上。
但是这些产量规模也就在这个时代看起来可观而已,相比后世解放后动则数以万吨起步的规模,只能算是国家需要清理整治的小煤窑序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