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祝急忙答道:“回官人,这是秦末楚霸王项羽账下的大将曹咎,因渡汜水与汉王作战失利,自戗于此。后人立为山神,颇有灵验。”
王沿心中暗骂一声句晦气,点了点头,也不上前参拜,也不说话,扭头回了院子。
这曹咎因为受不了汉王的激将法,强渡汜水而战,被汉王刘邦半渡而击,不但是自己兵败身死,也丢掉了要地成皋。他本就不是良将,死的又不光彩,也只好委屈在这种小地方做个山神,享受点山民的香火了。
王沿这趟出来本就极不情愿,又是这种晦气的小神,哪有心情跟他寒暄。
院子里面一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柏树,几乎为这小小的院子挡下了所有的阳光。树下有石桌石凳,为日常庙里的人休息的地方,此时成了王沿的歇脚之地。
庙祝小心上了茶,王沿喝了一口,觉得粗劣不堪,便推到一边。
王沿的两个随从张立和周不昧两个人就像两根木头一样,站在他的身后,微微眯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等了一会不见动静,王沿实在是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一声。
作为随从,这个时候还不赶紧地嘘寒问暖,官人坐下了,茶水喝着不如意,就快去想办法啊。眼看已经到了中午,一路上走来必定是饿了,还不去安排酒饭?
张立和周不昧两人显然没有这个觉悟,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只顾着自己休息。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你对待下人好,他们自然就会有回报,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对他们不好,他们的眼神便就会不好使,你不吩咐他们什么也不会做。更何况张立和周不昧是三司属下的厢军,都想着回去之后换个差使呢,王沿这里只要大面上能够过得去就好了,又不指望王沿给他们前程。
主簿崔在平看不过去,上前对王沿拱手道:“副使,天已近正午,要不要在这里用些酒饭?这一路上走得也着实累了。”
王沿等这句话等得着实心焦,见终于有人问了出来,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也好,我倒还没什么,你们必然是又累又饿,吃点东西在肚里下午才有力气赶路。”
崔在平应诺,自己去吩咐本地的耆长和弓箭手,到附近的村子里去弄些酒菜来。
耆长张二郎左右看了看,小声对崔在平道:“官人,酒我带得有,饭菜只怕有些难办。这里左近只有一个不到十户人家的小村子,能有什么吃食?好坏能弄来些糙米下锅就不错了,青菜也可以地里拔几棵,肉食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崔在平一听急道:“王副使是什么人物?把这些东西端上桌子,不是摆明了我们看不起他?一个不好,把桌子就掀了,我们如何回去向知县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