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扯过被子给他搭了上去,不急着走,干脆沿着床边,席地坐了下去。

小室友睡得好沉啊,这么点动静,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映着客厅里夜灯的一点微弱的橙光,安安静静的。阖着的眼睫纤长,带着些微卷翘的弧度。

从来没有如此仔细观察过俞远睡着样子的易安,觉得此时的自己,和那些什么事儿都不干,盯着自家阿猫阿狗睡觉都能美滋滋地看上半天的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光这样悄悄地看着,就让他觉得莫名心安。虽然曲着两条大长腿坐得有点费劲。

易安干脆两手交迭,搭到了床沿儿边上,轻轻压了下去,下巴往上一磕,慢慢看了起来。

我告诉过你的,不喜欢就要拒绝,是不是?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我又该怎么和你说?

自顾自地想了半天,床上睡着的人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易安轻轻抬手,就想着触一触那排像鸦羽一样的长睫,扫在指腹上是什么感觉。

反正小室友睡得那么死,应该不会发现吧。

长睫扫过指腹,像是柔软的鹅毛,扫得他心里柔柔的,又痒丝丝的。得寸进尺地,又想戳戳他微鼓的脸颊。

小室友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那一刻,蒸着雾气像一团小包子一样看着就软乎乎的脸,和眼前睡得一脸毫无防备的少年重合在一块儿,易安小心翼翼地,伸手又戳了戳。

做贼似的戳完收回手,见俞远还是没醒,胆子就越发大了起来。

修长的指骨探过去,指关节微微曲着,带着些微的轻颤。指腹在他微掀着的唇上触了触。刚碰上,又像是触电一样迅速收了回来。

温温凉凉的,带着点湿气的柔软触感,像是这个世界上最软的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