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臣有罪。那画舫内竟然藏有猃狁刺客,而臣却浑然不察,置我王于险境。幸好大王洪福齐天,否则臣便是万死亦不能辞其咎也。」
跪在行宫大殿厅中,卫和真的是痛哭流涕,伏地不肯起,反复请罪不止。姬胡劝慰了一阵子,见他依然是这副样子,也不耐烦了,直接撂了脸子:「行了,到此为止吧。你卫和可是一国之君,如此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再这样,孤走了,你一个人呆着吧!」
见周王是真动气了,卫和体会到自己过了些,便讪讪而起表态道:「大王放心,臣此番归国定好好排查,将国中戎狄杂族清理一番,凡可疑的一律驱逐出境。决不让留下一丝隐患。」
「不可!」姬胡断然否定道:「如此兴师动众,搅扰天下,非孤本意。你可明白此事孤为何不昭彰天下,反而蓄意遮掩呢?」
卫和思索了一阵,倾身道:「大王莫非是为了春季大朝会,不想节外生枝,引得诸侯惴惴不安也?」
「正是。你既懂孤的苦心,便休得再提此事。至于排查猃狁密探之类,汝可暗中行事,记得,不可大肆铺排,引得天下侧目。」
「我王体恤,臣铭感于心。」卫和感佩不已。
姬胡打趣道:「你既铭感于心,那么成周八师的军务担子,便替孤继续挑着吧。」
「大王不是让虢仲前来成周大营接帅印的吗?怎的,他不肯来么?」卫和暗自
讶异,如今自己和姬多友是这般尴尬的关系,继续虚掌帅印,如何相处?
姬胡摇摇头:「不是的。因少父说,每年春季猃狁都会骚扰大周边境的,虢仲要巡边,无法前来成周。等他得空,至少要等到今秋十月。孤本为这事犯愁,但既然你来了,孤想便由你继续掌印,待虢仲来了,再交接如何?」他抬眼瞟了一眼卫和的脸色:「这事也是少父之意。」
周王都这么说了,再说不计较小裨王刺杀之事已是承了天大的恩情,自己若再推托,便太说不过去了。想到此,卫和咬咬牙:「既如此,臣便在洛邑多留些时日。只不过,国中若有急务,臣还是得两头顾着才行。」
「知道如今你卫和可是实权君主,难为你了。」姬胡松了一口气,向卫和举了举爵。
正闲话间,忽然荣夷从殿外急急而进,脸色沉郁,一拱手道:「大王,番世子前来参谒,人已到了宫门之外。请大王的示下,是否要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