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不必谦虚,营内几万士卒,人人皆道郑将军勇武无敌,自有论功行赏。先上城头议事!”童贯也不多言,此时战事才是最为重要的。
几人上得城头,城下四处倒伏着尸首与无主的战马,惨烈之状,便是多战如种师道,心中直感平生罕见。
“敌余多少?”童贯看着四处尸首,漫山遍野,却是从来没有估算这种数量的经验。
郑智听言,紧皱眉头四处查看,却也不敢接话,心中也估算不出。
唯有二十年战阵种师道,眼光扫视,左右在空中轻轻挥动,右手手指一根一根慢慢弯曲。
片刻之后答道:“童相公,敌余两万。”
童贯听言神色微微轻松了一下,又问:“军中可点检完毕?”
折可求上前一步道:“西军禁军余两万,厢军余五千,配军余一万五。”
意思已然明显,光是禁军战兵,伤亡一万多人。即便是如此优势的守城之战,依旧伤亡如此巨大,可见党项人悍勇非常。重甲铁甲骑士,更是只有一千三百余人。
童贯刚刚轻松一些的神色又转严肃,开口再道:“羌人可还会攻城?”
种师道稍一思虑,与折可求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郑智目光,摇摇头道:“敌无再攻之力!”
“哈哈……好……如此便是我胜了,如此便是我胜了。哈哈……”童贯听言大笑,此时才真正知道西军获胜了,却是不说西军或是大宋胜了,只说是自己胜了。
郑智三人也不答话,实在是笑不出来,三千渭州热血儿郎,此番不剩一半。八千秦州精锐,也只余五千。
每一个伤亡数字都是一家悲惨的妇孺哀嚎,童相公打了胜仗风光回东京,却是折可求、种师道、亦或是郑智自己,还要经略这一方水土,面对无数泪眼与悲鸣。
“敌军无力攻城,我们可攻敌否?”童贯心中激荡不已,豪气再起。
种师道听言,连忙摇头答道:“攻之不得,西军步卒出城野战,实难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