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接过奏报,浏览一番,急道:“如此大事,快快往宫内去见官家才是啊!”
童贯答道:“合该见官家禀奏,某先回衙门询问一番,王相公速速先去禀报。”
童贯心思,已然就是向王黼发难。枢密院执掌军事,但是三省才是真正的国家领导机关,王黼才是这些中央机关名誉上的一把手,此事给了王黼也是正好。
王黼听言眉头一皱,已然知道童贯心思不对,口中说道:“童太师最知兵事,合该同去面呈官家。”
“王相公乃朝中首席,合该先与官家奏报商议。某此时也不知具体情况,回衙门里询问清楚之后,再来奏对,以免官家有问,某无以答。某先行告辞,王相公快去。”童贯显然知道这王黼有几斤几两,如此先后而去,便是要让赵佶有个对比,若是同场而去,也就显不出这么一个对比了。
童贯要的就是赵佶问王黼,一问三不知。至于什么询问情况,不过就是托词,西北之事,东京之中还有何人能比童贯更了解。
童贯说完转身就走,王黼拿着这一份文书当真有些左右为难,却是也不得不往宫内而去。
郑智跟随左右,已然知道事情大概,随着童贯往皇城之外急走,开口问道:“恩相,党项人再起兵事,此番可灭其国!辽人已经不足为惧,自身难保,必然不可能再插手西夏之事。”
宋夏之战几十年,中间永远横着一个辽国,打胜了辽国也来斡旋,打败了辽国也来斡旋。辽国就是宋夏两国中间的裁判一般,这裁判的执法能力还异常强大。如今辽国就如郑智说的自身难保,这个裁判也就再也没有了执法能力了。
“唉……当真是焦头烂额,攻辽迫在眉睫,党项又起战端。此事当真还需从长计议。”童贯答道,党项人当真会选时候。
“恩相,与党项之战不难,不过钱财尔。只要种相公带着一笔军饷回西北,短时间内便可再起一支强军。渭州秦州府库之中军械充足,种相公回去振臂一呼,大事可定。”郑智答道。
道理也是简单,西北卸甲几年,原来的那些精兵良将也挥了几年锄头,生活多窘迫,战力自然不比当年。但是西夏也不是当初的西夏,如今的西夏,只怕甲胄都凑不出几副,精兵也早已损失殆尽,战力必然也是大打折扣。
种师道若是归了秦凤,短时间内拉起一支队伍应该不难,倚仗着府库里的军备,与西夏一战应该不在话下。
“种师道已去了河朔备战,此时再调秦凤,河朔之事该如何?”童贯问道。
“种相公必然也愿回秦凤作战,有种相公在西北,党项不足为惧,河朔之事,下官可保定妥。”郑智开口说道,种师道从河北回西北,郑智必然大权在握。如此虽然官职没升什么,但是实际权柄就大了太多。
童贯眯着眼看了一下郑智,似乎心有所感,却是也未多想,也是别无他法,只道:“唯有如此了。先回枢密院去等候官家召见,看看那个王黼能说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