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都头也说出了实情,若真要算一算,郑智如今麾下,当真也勉强凑得够十万之数了。
十万兵马主帅,却是一个四品大夫。这事情在大宋朝当真也是头一次。
黄潜善闻言,手指军营方向,全身颤抖,口中大喊:“郑智……你……你……当真……岂敢如此行事。”
头前众人听得此言,倒是一脸疑惑,便是不知这郑相公是做了何事,把这河间知府气成这个样子。
只听黄潜善又道:“郑智避而不见,罢了罢了,尔等便去与他说,本府今夜回去立马上奏东京,弹劾他纵兵劫掠州府府库,且看满朝文武与东京官家会不会让其如此放肆,定叫他脱了这一身官服上京领罪。”
这都头倒是懂事,上前说道:“上官放心,此话自当一句不漏禀告我家呼延将军带到相公处去。还请知府先回,莫教我等听命之人为难。”
“走!”黄潜善爬上马车,恨恨说得一句,便是要回衙门找纸笔了。
待得黄潜善到得衙门口处,又遇吴用。
吴用上前,开口便道:“黄知府稍待,这账册与银钱实数差距甚大,还请黄知府赶紧弥补其中亏空,以免我家相公上奏东京,怕是黄知府吃罪不起。”
原道是吴用稍微一清点,便是内衙外衙加在一起也差距甚远,想来这黄潜善也有秘密藏银之处,便是也要叫他一并吐出来。
黄潜善快步而行,听得吴用一句,立马停住了脚步,开口呵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岂敢威胁本府,滚到一边去。”
说完黄潜善迈步往里而去。
吴用便在后头,还提醒一句:“黄知府切莫因小失大,府库亏空乃是大罪,银钱去向不明,怕是黄知府也担待不起。还请多加思虑一番。”
黄潜善正在气头之上,哪里听得进吴用话语,头也不回便往里走,找来笔墨,便在来往军汉的吵杂声中奋笔疾书。
一个知府当到这个地步,实在有些悲哀了。说起来也有可怜,可怜之中更有可恨,便是这黄潜善一见郑智说出的推脱话语,也就预示了今日这般悲惨的待遇。
郑智行事,也是越发胆大起来。胆大之中,更多来自于对未来的焦虑。一个人能看到未来危险,这种焦虑就一直伴随着,危险越近,焦虑便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