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游牧犯边,多是在冬日,大多游牧民族南下,并非要来占领地盘之类,而是纯粹劫掠。冬日草原物资匮乏,这些游牧汉子也无其他事情,组织起来南下劫掠便是常态。
而今党项,已然不是南下劫掠了,而是被西夏国运搬上了赌桌之上,想赌出党项一族未来的生存空间。
再过半月,许仕达从南方而来,几个衙差一路押送。这许仕达一路倒是没有受苦,还要多谢在东京的这段时间,各方士子上门拜会时候送的礼。也算积少成多,有一笔小小的财资,一路之上打点得妥妥当当,也吃得好睡得香。
进得渭州之时,许仕达已然觉得这渭洲有些不对劲,招兵买马倒是其次,却是这渭洲城外搭箭了无数的简易窝棚,窝棚里面住的皆是衣着还算得体之人。
心中稍微猜想一下,许仕达大概也知道这些人必然是从北方来的,心中不禁大惊,待到城门处,许仕达连忙走到一个守城士卒身前,开口问道:“劳驾打听一下,北地是不是战事失利了?”
这军汉闻言脸色一怒,开口骂道:“胡说八道,战事还没开打,岂敢胡言乱语,怕你这狗东西是想讨打。”
身为渭州军汉,哪里受得人如此乌鸦嘴,便是只一听就怒火中烧,已然作势要打。
许仕达连忙退后几步,口中直道:“误会误会,在下只是见城外如此多的北地之民,想多了,实在对不住。”
说完许仕达迈步就往城里进去,身后的军汉差事在身,也未来追赶,却是在后面也骂骂咧咧。
待得几个差人把许仕达押到渭洲府衙,交接了一番。渭州知府也未把这许仕达的事情当回事,如今更多事情要处理,便唤许仕达自己往平夏城刘法处报到去。
许仕达与几个差人出的知府衙门,左右打听之下,方才知晓北地之事,原是这种家相公直接就把灵州与静塞军司、西寿保泰军司给放弃了,士卒与百姓皆撤了回来。
还美其名曰:坚壁清野。
便是许仕达心中所想,如此大的大宋土地,这种家相公竟然就这么让给了党项人,连防守都不防,让党项人未费一兵一卒又拿回了无数大宋军汉舍生忘死夺来的土地。
再往深处一想,这种师道不是惧战怕敌,还能有什么解释。这秦凤路与熙河兰湟,也是有好几万士卒的,已然不战自溃。
许仕达似乎看到了自己翻身的希望,看到了自己回东京的机会。
种师道何须人也?正是童贯枢密院下最为倚仗之人,如今未战已溃,丧失大片国土,如此大罪。何尝又不是王黼秦桧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