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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黼回身看得秦桧一眼,开口道:“他是地方之官,你乃御前近臣,怕他作甚。等他这番春风得意过后,自然有手段与之为难。低着头避着就是了,避得几天他也就回河北去了,再来想办法。只要郑智再倒,童贯便是一只没有了牙齿的老狗,蔡太师与他都只在表面,童贯也得意不了多久。”

王黼私底下的谋划倒还是有些手段的,当初把蔡京赶下来,可见手段不差。如今再谋童贯,这几语也是极为有脑子。

“恩相所言极是,当初恩相在位之时就该把那郑智打下去,如今再来,实在费手脚。”秦桧心中彻底松了下来,此时话语便也就轻松不少。

“当初时机不对,这郑智刚刚剿灭方腊,来不及下手。哪里想到蔡京手段这般狠辣。也未想到只因为与梁太傅家的一个小门,官家就恶了我。如今我也只得把前程都押在郓王身上了,郓王若是能荣登大宝,蔡京又算得什么东西。”王黼说得咬牙切齿,心中恨意从生。

秦桧闻言笑了笑道:“还是恩相手段高明,官家最喜郓王,向来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只是太子平常深居简出的……”

秦桧话语也不说明,王黼自然听得懂,借着酒意含蓄答道:“无事也要找点事出来。”

秦桧闻言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这种事情哪里能再多说,只随王黼往酒席而入。

已是严冬,北方普降大雪,从西北一路往东京,皆是积雪。郑智的脚程自然也就慢上了一些。

等到种家兄弟二人听闻灵州大捷,已是几日之后,兄弟二人这回倒是找到了酒店,痛饮到半夜方才回去。兄弟二人的家眷也都到了东京,两家人却是挤在一个小院之内。

显然种师道当真没有多少余财,从西北运来的家当,主要都是藏书,种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藏书,装了好几个大车。

兄弟二人最近都是无事,每日盼着郑智到东京,这般大胜,种师道与种师中只想快些见到郑智,好与之痛饮几番,几代种家与党项苦战,郑智一举晋全功,可见二人心中欣喜,等待郑智的心情也是越来越迫切。

待得大军终于到得城外,郑智也知道程序,便在城外停住了脚步,打水来洗着旌旗与铁甲刀枪,也把马匹刷得干干净净。

童贯把这凯旋之事操持得极为盛大,赵佶又一次亲临内城城头之上,文武百官皆随左右,东京的禁军大早就把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也把郑智要走的梁门大街封了起来,街道之上没有一个人,却是街道两边的楼店之内挤满了汴梁百姓。

待得城内童贯派人来传了命令,郑智穿着刚刚洗刷得干干净净的铁甲,上马往东京城而入。

梁门大街直通内城梁门,便是汴梁主要的干道之一,汴梁之梁也就是梁门之梁。

“郑相公好样的!”

“郑相公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