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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度文却是摇了摇头道:“平常旁人多夸,皆因我有一个如此父亲,我自身文才差父亲百倍,余荫庇护才有如此侥幸,而今门可罗雀,人见人躲,不外乎我与郑兄交好。世人之言不过多为利益,何其可笑?”

“公子切莫如此悲观,春闱在即,一鸣惊人便是天下皆知,必然不负父亲大人多年教诲。九泉之下也能含笑。”荣小容似乎感觉到了周度文内心的悲观。

果然周度文又道:“即便考了个状元又能如何?你看这满朝文武,可还有一个坦荡君子?郑兄为国舍命,战阵之上立下多少功勋?而今何以就成了反贼?东京之中难道就没有一人明白?那些人心中明白,却是口中不说,还助纣为虐,这般的臣子,何以谈治国为民,何以谈天下为公?”

周度文此语,才真正说出了内心的悲观。周度文内心情感上自然是站在郑智这一边的,如今事情到了今天这般地步,世间聪明人多的是,又有几个是真正傻的,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亦或是这些明白人不仅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更明白皇帝要什么,自然都附和着皇帝的意思。

“公子不可多言,更不可多想啊。只要大考得中,便能安慰父亲大人在天之灵。其余事情且都放在一边。若是公子能高中,能入朝为官,将来必然也能帮衬着郑相公洗清冤屈,如此才是一举几得之事。”荣小容便是把周度文这种悲观的情绪影响了考试。

周度文闻言,却是摆了摆手道:“能考则考,不能考便罢了,如今这个东京城,已然乱成一锅粥,这考试能不能举行都是两说,哪管得那么多。”

周度文话语自然也是在发泄一下心中的不爽,那些旧日好友,却是在自己父亲去世了都不露面。可见周度文心中何其愤慨。兴许周度文心中真希望考试不举行了,让这些等着高中的人全部不能得偿所愿。

……

肩负谈判大任的李邦彦,心中多是不情不愿,走上往北的路上自然就拖拖拉拉,甚至有点一步三回头的模样。

出发之前,李邦彦也听说了郑智的心狠手辣,杀蔡攸、杀秦桧、杀梁世杰的事情之前都有耳闻了。还都是蔡京亲口说出来,甚至连蔡京都差一点被砍了头颅。

要去面对这么一个郑智,李邦彦的内心的恐惧不言而喻。

却是不论怎么拖沓,即便李邦彦停在原地不走,郑智带着大军也会找上来。

远处忽然出现的无数黑影,吓得李邦彦开口便道:“快停车,调头走。”

赶车之人连忙调转车头便跑,左右护卫随从也是大惊失色,转头狂奔。却是身后大道之上也奔出了几十匹马上来追。

不得片刻,马背上的铁甲骑士就挡在了李邦彦车架头前,只听一人开口喝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见到我等就调头狂奔?”

李邦彦掀起车帘,看得左右皆是惨白的面色,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在下没有跑啊,在下只是想着回头到那河边取些清水,并非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