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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米真务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要说米真务心中对郑智恨不恨?自然是恨之入骨。

但是米真务对于郑智交代的差事,从来都是舍命去搏,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有其余心思。

要说米真务忠心耿耿,却是又不尽然。米真务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加强自己的实力,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加强麾下汉子的战力。就如之前米真务主动开口找史进讨要铁甲,显然就是这份心思。兴许米真务心中还有个不能为外人道的梦,这个梦无外乎就是想要找回党项人昔日的荣光。

米真务对于郑智个人的情感,必然也是极为复杂的,既恨之入骨,又敬佩有加。既巴不得郑智马上就死,又对郑智惟命是从。

人总是这般的矛盾与纠结。有一个名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兴许能解释这种奇怪的心理。米真务潜意识里大概又知道一个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现实,这个现实便是知道自己逃不脱郑智的手掌心。这便是一种被害人对于施暴者心理上的奇怪依靠。包括米真念,大概也是这种心理。

往城头上涌去的女真人,心中带着一股恨意,眼神中皆是无尽的怒火。愤怒这些宋狗竟然在完颜阿骨打驾崩的时候,做出那等不尊敬的事情。便是开战前的事情,已然点燃了所有女真人的愤怒。

阿骨打乃是女真人的灵魂,灵魂受了不堪忍受的侮辱,死,便也就不可怕了。

女真人的这种心理,给城头上守城的军汉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与头前高丽人攻城太不一样。

城头上的沧州铁甲,第一次面对这种真正的前仆后继,所有人皆是眉头紧皱,大气都不敢出,手上的兵刃不断往垛口之外砍刺。

整个城头,皆笼罩着一股压抑。

城外的鼓点越发紧密,攻城的女真人更是卖力,一具一具的铁甲从长梯之上栽倒下去,又有一个一个的女真人飞速往上攀登。

便是整个长梯被手握长杆的敌军推倒在地,不得片刻,那些摔得昏懵的女真人立马就再一次把长梯支了起来,长梯之上瞬间又布满了往上攀登的铁甲。

巨大的冲撞车也推到了城门之外,几十个女真汉子不断前后来回推着巨大的树干撞击着城门。每一次撞击,木制的城门便会出现一个凹陷,木屑横飞之下,露出城门之后的石头土块。

这座城门之后,早已垒起了土石混合的墙体,把这座城门堵得死死。

一个女真汉子攀到城垛之下,抬头去看,正有一个沧州铁甲俯身来刺,便见这个汉子一手抓住长梯横木,另外一只手上的长枪闪电而出,往上去迎。

那居高临下刺来的长枪被磕飞到一边,那女真汉子的长枪速度惊人,瞬间又往上飞刺而去,便把上面探出来的一个人头捅了一个对穿。

时机稍纵即逝,趁着后面的沧州军汉还未补上空档之时,还在长梯上的女真汉子一声大喝,人已翻飞起来,稳稳跃入了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