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城门另外一边,大旗与告示刚刚更换了,折可求招兵的条件也成了两贯钱,三斗粮。
看得刘正彦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打马,便往城内去寻折可求。
秦州经略衙门之内,刘正彦见得折可求,稍一寒暄,刘正彦开口便问:“折相公,看来你还有不少存粮啊,昔日西北缺粮,种相公与我等四处筹措军粮而不可得,不想折相公竟然还私藏了粮食,若是种相公还在世,怕是有你一番吃罪的。”
便是刘正彦怎么都不信折可求竟然还有粮食,大军出西北之时,各家什么情况,皆是一目了然的。那之前正是党项入侵,这秦州岂能在种师道眼皮子下面还敢私藏粮食。
没有粮食,折可求多余的粮食,这折可求便敢许诺月粮三斗,这西北还从未发生过这般欺骗士卒的事情。刘正彦此来,便是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折可求闻言一笑,只道:“小刘相公,某自然是没有余粮,能把军汉们养活了便是万幸。”
刘正彦等的就是这句话,开口问道:“折相公没有余粮,岂能以粮招兵?这不是欺骗士卒吗?到时候军心不稳,哗变了,折相公可吃罪得起?”
折可求依然是笑,答道:“这不是小刘相公允诺的吗?小刘相公如今是这熙河兰湟与秦凤的经略使,小刘相公亲口允诺待得赋税上来了,就给士卒们涨粮饷。此番已是夏日,收赋税之日便也不远了,拖了三四个月再一次性补发,想来儿郎们倒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折可求这便是在给刘正彦下套了,逼着刘正彦往坑里跳。这粮发到时候发了,便是刘正彦自己为难自己。这粮要是不发,折可求也会把黑锅给刘正彦去背,让刘正彦去得罪秦州士卒,谁叫刘正彦是主管呢?谁叫刘正彦把话说出来。
刘正彦此时倒是明白过来,明白自己是掉坑里了,这涨粮饷的事情,可不是单单秦州,是整个西北。自己不过是下不来台敷衍一句,折可求却是帮助自己把这件事情坐实了。
“折相公,你这是何意啊?我不过说得一句,各方都还未正式商议,经略府连文书都没有下,你岂能替我私自作主?”刘正彦已然有些愤怒,开口质问。
“小刘相公说的哪里话,您是这熙河兰湟与秦凤的主官,某岂敢私自替您作主。某也是看到小刘相公的招兵待遇,才如此更改的,西北粮饷之事,从来也没有一个厚此薄彼的,如果真是厚此薄彼,那士卒们当真就要哗变了。何况小刘相公也亲口说过这事,一方封疆大吏,自然一言九鼎,某岂能不遵从。”折可求面对这个年轻的刘正彦,当真是游刃有余。
刘正彦也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一心想要抢夺秦州兵员,却是被折可求逼到了角落。钱的事情暂时倒是好说,却是这粮的事情,当真是个大麻烦。之后这折可求必然还要在粮食收购的事情上从中作梗,便更是麻烦。
“你……折可求……你算计我?”刘正彦怒不可遏,话语直白,便是要撕破脸。
“不敢不敢,某就是不明白,小刘相公为何这次回西北,非要与某过不去?招个兵也要与某在秦州争夺,渭州延安平夏,熙河兰湟,小刘相公哪里不能招兵,为何非要在这秦州?”折可求便是要敲打一下刘正彦,便也把话说得直白一些。便也是让刘正彦不要做得太过分,大家如昔日一样和平相处就是,何必非要互相为难。
“哼哼,折可求,你欺我年轻,经事太少,倒也无妨!要说我与你过不去,当真是笑话,在淮西的时候,你要死要活,一出好戏码,把我等皆耍得团团转。而今如此欺我,便是想着这西北就你资格最老,势力最大。你想要占地为王,便也不问问我等的意见,也不问问燕王殿下的意见。我岂能让你得逞,休想!”刘正彦气愤之下,话语一股脑往外说。更是抬手对着折可求指点了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