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得不让刘正俊心中有其他的想法,堂弟刘正彦当面,刘正俊便也直白开口说道:“相公,那孟朗躲在堡寨之内,我等却营寨而居。如此相比,我等反倒落了下乘,我们是不是也往后退一退,退到华亭城里去?如此折可求便也不可能再来偷袭了。”
刘正俊说得自然在理,定边寨在秦州境内,虽然要开战,进攻与防守终归是有差别的。华亭县城离定边寨不过几十里地,如此对峙,方才比较稳妥。
刘正彦闻言,摇了摇头道:“兄长,此事若是单纯以战而论,自然退到华亭城内是比较稳妥。但是此事并非单纯是战事。更有谋略其中,我而今到了这里,想来那折可求也应该到了定边寨内。我与那折可求,想要在短时间内轻易分出胜负,必然是不可能的。我攻他难,他攻我也难。但是我们却是不能后撤,只能加固营寨,加强城防,就在这定边寨之外驻扎。如此才是压力,我们若想胜折可求,必然要等到殿下带兵而来,方才是决胜之时。此时在此,就是要拖住折可求,让他麾下人马主力离不得这定边寨,让他也不敢走远。如此他才不能南下东进去占领地盘,才不能肆意发展力量。”
刘正彦显然就要在这定边寨之外驻扎着,越来越多的兵马来此驻扎着,拖着折可求。刘正彦没有占领地盘的需求,或者说刘正彦往西往北,没有地盘可以去占领了。折可求却是不一样,越是往南往东,便越是富庶。折可求若是得到更大的地盘,自然实力越强。
唯有一直在这里用大军给折可求压力,让折可求抽不开身,才是限制折可求真正的办法。比刘正彦自己留在秦州高明了许多。刘正彦在这种问题上,谋略自然不会差,也是父辈的言传身教。却是在与人打交道的经验上,显得还有些稚嫩。
“相公,话虽如此,道理也是这般。只是……只是殿下在燕云与女真人对峙起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若是一年两年打不完。我们难道在这里驻扎一年两年不成。那折可求必然想尽办法与我们周旋。他有堡寨高墙而守,我们再怎么加强营寨防备,终究还是陷入了被动。”刘正俊也有自己的看法,也是极有道理。
刘正彦闻言,面色微微坚定起来,只道:“你放心就是,殿下于战事,非你我能比,更非折可求那厮能比。殿下谋略之下,必然会有帮我们破局之法。要么大军到来,要么也该有策略来帮衬。便等月余,必能破局。”
刘正彦倒是对郑智极为有自信。在这个年轻人心中,显然对郑智有一种崇拜之感。在这西北,除了折可求、刘延庆这种老一辈早早就身居高位之人,想来也没有几个人对郑智没有崇敬之感的。近百年西夏大患,被郑智摧枯拉朽而灭,便是当年狄青狄相公也不如也。
刘正俊闻言,便也放下心来,答道:“殿下当能有破局之法。”
两人商议之间,却是不知郑智已然从河间府启程往西而来,一万铁骑,飞奔不止。
东京汴梁,朱勔匆匆忙忙直奔入皇宫之内,一道道的宫门甲士,并无一人阻拦朱勔进宫拜见赵佶。这也是这段时间的惯例,这皇宫之内,唯有朱勔一人可以畅通无阻。
便也是郑智之前想利用朱勔来监视赵佶,也在利用朱勔来引出东京里的那些反抗力量。
朱勔倒是也帮郑智做了这些事情,便是那几千士子的动乱,就是郑智吩咐朱勔一手促成的。
如今那几千士子,死了几百,其余都已经到了归化关口之外。城池还在修建,这些新到之人,自然也开始帮着修建城池。定原城与定蒙城修建进度,当也会因为这些人手的到来稍微加快一点点。
这一次再入皇宫的朱勔,一脸的惊慌失措,奔到赵佶面前,连行礼都来不及,开口便道:“陛下,事情……”
赵佶起身快走几步,腰间还挂着郑智亲手送给他的长刀,一脸紧张神色,接道:“事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