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对天下,对百姓,爱的深沉。
“文先生好雅兴,即使身陷囹圄,亦不忘钻研学问。”
朱厚照用很尴尬的方式打开话题,文天祥身陷囹圄,不恰好是他的杰作。
刘瑾请人的方式可不怎么礼貌,人家不从,就干脆打晕了带回来。
“圣人云,温故而知新,回顾学过的东西,总会有一番新的体悟。”
文天祥面容清瘦,目似朗星,可见年轻时也是个俊秀斯文的风流人物。
他并没有因朱厚照是窃取大宋江山社稷的逆贼,就毫无气度的破口大骂,态度异常的温和。
朱厚照将他与于谦并列,并非毫无根据,似他们这般人,其实并不在乎皇帝是谁,他们更关心天下百姓。
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江山社稷仍是汉家正统,便已足够,皇帝是谁,重要吗?
朱祁镇发动夺门之变,手握重兵的于谦视若罔闻,究其根本,就是他不在意皇帝是朱祁镇或是朱祁钰,反正只要是朱家人就行。
于谦忠的不是朱家人,而是大明江山,是大明的千千万百姓。
文天祥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思想,他对赵家儿不见得有多忠心,他只是不愿见到汉人江山被异族践踏罢了!
如今朱家横空出世,灭六国,窃大宋,在许多人看来就是大逆不道,背弃天理,然而在文天祥眼里,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起码对于天下百姓是一件好事,从此不用再受战乱之苦,所以他并不厌恶朱厚照。
当然,也仅限于不厌恶。
“看来文先生是知道我会来了?”
朱厚照剑眉微挑。
“阁下命人把我请来,难道就是想把我当笼中雀养着吗?”
文天祥反问,故意在“请”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朱厚照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文天祥没说清楚,刘瑾没跟他禀报过,可用屁股想想,他都知道刘瑾请人的方式很“特别”。
也是文天祥脾气好,要是换作一些矫情造作的人,只怕早就闹翻天了。
“手下人多有冒犯,还请先生勿怪!”
朱厚照面色真诚道。
文天祥翻阅着手里的《论语》,抬头看了朱厚照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心中暗叹不已。
如此气度,如斯手腕,宋廷败的不冤。
脑海里将沉迷酒色的宋皇与朱厚照一对比,压根就难以比较,如同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