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太过魔幻,亦过于壮观。
这就是先生的神通?若是让先生翻云覆雨,只怕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这一刻,杨四年笃定,这位方百草决计是在世真仙,是当之无愧的仙人。
正当杨四年观摩得津津有味时,先生却冷不丁地打断了他的幻想,“收眼,这因果你接不住了。”
杨四年从星空彼岸中回到现世,眼神有几分恍惚,仿佛刚才那短短几秒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般。
“先生,方才那究竟是?”杨四年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问个明白。
随之而来的却是先生平淡的两个字,“心素”。
“心素?可为何我见到了那般壮阔的景?即便我常有意淫的喜好,却也从未幻想过那幅画面。”他决定要刨根问底。
先生摇头轻叹,却不是叹给杨四年的,而是叹于棋局陷入了焦灼之刻,“这要问你自己的心。”
杨四年见先生心不在焉,于是又将目光落入棋盘,可这一次却再见不到方才那般宏图壮阔,只是一副普通的棋。
“先生,要不我同您下?”杨四年自幼与父亲学过些琴棋书画的东西,围棋对他而言未尝不可一试。
先生只是摇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插手,“我的棋,你现在还接不住。去,把江别叫过来看棋。”
“江别?”杨四年歪着脑袋,一脸不解,他只是刚刚才成为方百草坐下弟子,甚至连拜师礼都还未行过,这学孰里的人又怎会认得?
不等杨四年多问,林江别却忽然从一面垂拱门后滑着轮椅出来,“先生,弟子来了。”
林江别一袭灰袍,身上的衣服是特意用雪貂的毛加工过,有助于保暖,不过仅仅只能勉强抵御一丝寒冷,治不了双腿的病。
若是这双腿无碍,他定然是一副翩翩君子,高雅尊贵的妆容,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
“先生早知道我在外边看了,为何现在才准我进来?”他话里话外都带有怨气,仿佛是方百草让他在外面被风吹那么久。
先生只是笑而不语,揽手请他于棋盘一盘观棋。
“若是你,如何走?”这话是问林江别的。
林江别端详着棋盘不过五息,便脱口而出,“先生,这黑棋已入了白棋重重包围之中,走投无路。我观黑棋的局势大抵是在一味退防,而白棋打得却过分激进,若我是黑棋,下一步定会选择背水一战,强行突围,或许可搏一生机。”
林江别顿了顿,忽然又补了句,“不对,白棋与黑棋的博弈都不仅在表面,嗯,两者都未在天元落子,应该是怕一旦入天元便会落入对方的圈套,于是一番鏖战下来,反倒是让双方落得不下不上得境况,黑棋要想反败为胜,就应当落子天元,杀白棋一个措手不及!”
先生忍不住大笑,宠溺地抚摸着这位徒弟的头,仿佛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