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年头戴黑色斗笠,朦胧的黑纱布将他的整张脸覆盖,从外侧观察神神秘秘,看不清面貌。
一早上便见到京畿皇榜上贴着自己的画像,上面两个悬赏大字扣人心弦。
杨四年一眼便想起先前的那位将军和侍从,除了王宪之之外,也就只有他们看到过自己的面容。
皇宫距离杨四年所在的巷子仅有十里左右,按照他的脚程一两个时辰便能抵达。
但如何让皇帝召见他却又成了一件难事。
几番打听之下,杨四年略微得知了些朝廷内部的矛盾。
其中颇为引人注目的一件便是王宪之与户部尚书佐墨书有过交集,不过他们的关系异常恶劣。
说到底是因为王宪之头上有刑部尚书做支撑,否则也不敢与那户部尚书佐墨书对着干。
“如今王宪之已死,我若是去寻佐墨书,或许可堪一用。”
杨四年打的算盘很简单,比起进入皇宫,拉拢佐墨书显然要更加简单。
再借助佐墨书之手将自己带入皇宫,由自己澄清缘由,加之佐墨书推波助澜,这场因果便大致能解决。
于是他即刻拜门户部尚书府邸,头戴帷帽依旧不肯摘下,却因此被守卫阻拦在外。
“这是侍郎令,我请求面见佐大人!”杨四年镇定自若地取出一块雕刻有“侍郎”二字的令牌。
这是那日斩杀王宪之时顺道取走的。
每一位尚书、侍郎都有一块令牌,为的便是充当通行证的作用。
两个门卫仔细揣摩令牌,确认无误后才慌张开门,放杨四年入内。
里头有专员通报,很快他便收到了佐墨书的接见。
杨四年跟随带路童子的指引一路进入佐墨书的房间。
这里摆满了文书典籍,桌上有几叠案牍次第排开,墨水还未干涸,看得出他应该正在办公。
“大人,多有打扰,还请见谅。”杨四年第一句便是这段话。他随声而弓腰作揖,表明态度。
“无妨,请起吧。你见着眼生,应该不是朝堂众人,王宪之死后被发现侍郎令被人取走,你的侍郎令,应该是他的吧?”
佐墨书正襟危坐,他的官帽两头要更长于王宪之的那顶,杨四年确定此人确实是佐墨书无疑。
见佐墨书一手执着案牍审阅,一手提起毛笔批改,整改完善的便摆在右手边。
这个过程中他全然不看杨四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