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摇摇头:“是奴害了殿下,当初不该在殿下面前摆弄突厥人的东西,害殿下也喜欢了突厥物事,闹出今日这桩祸事……”
“孤喜欢的东西,喜欢便是喜欢,谁也勉强不得我,与你何干?”李承乾笑容渐渐被愤怒代替,握紧了拳头,如受伤的野兽般低声嘶吼着:“只恨孤无名无权,登不上那个位置便处处被人所欺,此生不得肆吾所欲!”
称心一惊,急忙道:“殿下,隔墙有耳,此话大逆,不可胡言。”
李承乾朝殿外瞥了一眼,悻悻一哼,终于还是不敢再说了。
“说来还是奴的不是,殿下终被奴所害,今夜那五名突厥人被杖毙,奴当时便躲在内殿屏风里偷看,吓得六神无主,当时真怕下一个便轮到奴了……”称心说着抚了抚胸,抬眸痴痴地看着李承乾:“奴怕的是,死后不得与殿下再见,奴不怕死,奴怕相思……”
李承乾闻言,顿觉整颗心都被融化了。
“称心,有孤在的一日,必不负你。”李承乾握紧了他的手,随即叹道:“只恨父皇渐不容我,日后处境不可预料……”
“陛下方才责骂您了么?”
李承乾面容渐渐苦涩,摇头道:“父皇一句话都没说,冷落了我一个时辰,比骂我还难受……”
说着李承乾面容扭曲起来:“虽未说一句话,但我察觉到……父皇已生易储之心!”
称心大惊,顿时花容变色:“这可如何是好?”
李承乾垂头,沉默。
许久之后,他忽然抬起头,冷冷道:“我是天命所归的太子,谁也不能把我的位子抢走,当年父皇能在玄武门发起兵变,焉知我……”
李承乾忽然住口,脸色有些发白,似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连说一说都会令他恐惧。
称心呆呆看着李承乾那张苍白的脸,心中若有所感,垂头幽幽叹息。
似乎……他已在李承乾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