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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急忙起身行礼,房玄龄淡淡点头,然后叹了口气。

指了指匆忙离去的宦官的背影,房玄龄道:“刚才太极宫来了旨意,陛下要处置侯君集了……”

李素心一紧,但还是忍着没出声。

房玄龄接着叹道:“算算时日,差不多也该处置了,再拖下去,不但番邦使节的动静越闹越大,连朝臣们心中也着实不安呐。”

李素终于忍不住道:“房相,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侯大将军?”

房玄龄沉默片刻,方才缓缓地道:“削爵,罢官,流二千里。”

李素有些吃惊:“这个……不至于如此严重吧?”

这倒不是李素冷血,实在是如今大唐的军队就是这种风气,就如侯君集在大狱里发的牢骚,大唐的将军们攻城拔寨,流血拼命,攻下城池后几乎都有屠城抢掠的事情发生,而领军的主帅们通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班师回朝后还能得到皇帝陛下的封赏和百姓的欢呼,所谓“非我族类”,这四个字在大唐君臣和百姓心中铭刻得非常清楚。

别的将军能干的事,侯君集干了却落得如此下场,也难怪李素吃惊了。

房玄龄的神情有些复杂,相对侯君集在朝中不算太好的人缘,李素大致明白房玄龄此刻为何是这样一副表情。

长叹了口气,房玄龄摇摇头,道:“毕竟是大唐的一员虎将,陛下的责罚委实重了些,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高昌屠城一事太恶劣了,那么多番邦使节盯着陛下,陛下若不重重责罚侯君集,西域诸国怕是会乱,说到底,这是陛下做给他们看的呢。”

李素眼皮直跳。

他发现如今的现状与原本的历史轨迹脱了节,历史上的侯君集虽然也因高昌屠城抢掠受了责罚,但绝没有这么严重,或许这一世因为自己戍守西州的关系,打乱了某种冥冥中的平衡……

“房相,咱们能恳求陛下收回成命吗?或者……轻一点也行,为了区区几个番邦使节而毁我大唐一员大将,未免令亲者痛而仇者快,下官以为不大妥当。”

房玄龄苦笑摇头:“陛下乾纲独断,决定了的事,断难更改,子正还是莫去触霉头了。”

李素犹豫了一阵,最终也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