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兕子很懂礼貌地朝房玄龄行礼,口称“房伯伯”,矮矮小小的身子,行起礼来动作笨拙却一丝不苟,非常有教养。
房玄龄目光里闪动着浓浓的疼爱之色,摸了摸她的小脸逗弄道:“今日兕子淘气了,皇宫这么大,很容易走丢的,回去小心你父皇责骂你。”
小兕子清澈的大眼眨了眨,随即小嘴渐渐又瘪了起来,然后嘴一张,哇的一声再次哭了起来。
房玄龄和众臣大笑,接着忙不迭地哄她,奈何一群人怎么也哄不好,兕子的哭声愈发大了。
李素站在旁边哭笑不得,平日里尚书省这些大臣们一个个板着脸拧着眉,一副正义凛然为国捐躯的模样,今日在这小兕子面前却如换了人样似的,不仅没个正经,而且一个个为老不尊。
但是李素冷眼旁观,从众臣望着小兕子宠溺的目光可以看得出,所有人对这位小公主都是充满了浓浓的疼爱的,这种疼爱甚至上升到血脉亲缘的程度,仿佛逗弄自家小孙女般随和且慈祥。
小兕子似乎很怕父皇责骂,众臣哄了半天,哭声也不见停歇,于是众臣纷纷变着法子哄,各自在自己身上摸索,但凡身上的一些小零碎小配饰都解下来递到她手里,让她随意把玩,从上古佩玉到腰带玉纽,甚至连自己随身的护身符都取了下来,小兕子手上顿时多了一大堆鸡零狗碎,可公主殿下自从出生便被李世民含在嘴里,捧在手里,自然是见过世面的,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当然也哄不好她。
房玄龄苦笑几声,然后抱起了小兕子,笑道:“殿下莫哭了,当心哭坏了嗓子,气又喘不匀,那可实在不妙,来,随房伯伯去偏殿里玩耍如何?伯伯那里有许多好玩的物事,昨日伯伯还弄了一点西域的熏香,味道很好闻呢……”
小兕子边哭边摇头,并且在房玄龄怀里挣扎:“父皇说过,明达不可扰了伯伯叔叔们办差,明达耽误伯伯叔叔们片刻,许多百姓便要多受片刻的苦楚……”
房玄龄与众臣无比欣慰而疼爱地看着她,如此懂事的孩子,委实世间少见。
房玄龄无奈地看着她:“那殿下你自己说,想玩什么才会开心快活?伯伯一定办到。”
小兕子哭声渐小,一边抽噎,两只黑亮清澈犹蓄泪水的大眼在众臣人群中左看右看,忽然伸出又瘦又短的手臂,指着李素道:“房伯伯,明达可以和这位哥哥玩耍么?”
房玄龄和众臣愕然看着李素,李素揉了揉鼻子,也有些愕然。
房玄龄放下怀里的兕子,把李素拉到一边轻声道:“子正以前认识公主殿下?”
李素摇头:“不曾认得,今日初识。”
房玄龄疑惑道:“那为何公主殿下对你似乎很亲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