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进宫见朕可有事?”
李泰恭敬地道:“儿臣无事,特来向父皇问安,父皇身子微恙,今日可好些了么?太医开的方子熬的汤药,父皇可服用了?父皇若觉得宫里太医署的那些太医无用,儿臣最近搜寻了一些民间颇富盛名的名医,若父皇不弃,不如请那些民间的名医们进宫,为父皇瞧瞧病情如何?”
李泰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李世民眼中的柔和之色愈浓郁,眼中甚至露出了久违的宠溺的笑意。
“青雀有心了,有此孝心,朕很欣慰……”李世民含笑道。
李泰眼眶发红看着李世民,道:“儿臣惟愿父皇的身子快些好起来,不忍见父皇被病痛折磨,昨日儿臣去道观许愿,请道君将父皇的病痛转移到儿臣身上,儿臣愿代父皇生病,而父皇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精神矍铄的天可汗陛下……”
李世民愈发感动,他的眼眶也泛了红:“好孩子,好青雀,朕……很欣慰,很欣慰。”
李泰泪眼婆娑看着他,跪在他面前轻声道:“父皇,一定要快快好起来,答应儿臣,好吗?”
李世民也流下泪来,泪中含笑,不停地道:“好,好,朕一定会好起来的。”
父子二人难得的温馨时刻,大殿安静下来,任这对父子倾泻天伦之情。
良久,李世民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朝李泰笑着招了招手,道:“青雀,过来坐,离朕近一些。”
李泰迈着短肥的腿,缓缓走向李世民。
李世民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握住李泰白胖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李世民叹道:“青雀,朕心中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啊……”
李泰急忙道:“父皇何出此言?儿臣从小到大被父皇宠爱,如同生活在蜜罐里一般,不曾感到过一丝委屈,父皇哪里对不起儿臣了?应是儿臣让父皇失望了才是,是儿臣错了。”
李世民叹道:“这些年,大唐风风雨雨,咱们天家皇族也是风风雨雨,未曾平静过,朕委实太累了,累于国事,也累于家事,说实话,朕不是好父亲,扪心自问,朕确实疏于对皇子们的教导,而致许多皇子品行不端,德行有亏,被无数臣民责骂,这是朕的过错,幸好朕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从小聪慧,好学,勤奋,所有皇子里,你是最能读书的一个,也是学问最高的一个,以你如今所学,纵与当世大儒坐而论道,亦可从容应对,此为我天家麒麟儿也,有子若青雀,朕实慰之。”
铺垫了这么多的好话,李泰终于懵懵懂懂仿佛明白了什么,似乎有预感今日父皇会说什么,李泰神情有些慌了。
“父皇,好好的为何说起这些?儿臣……儿臣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