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对面一声鬼叫:“我艹,第一节 老史的课……”
然后就听不到谢穆的回复,陆自衡把电话挂了。
许久,陆自衡百无聊赖的半躺在床上,眼神放空,想到: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性取向,好像也没有那女人所说的令人厌恶和恶心。
起码,没有让他的朋友恶心。
以前他耳边响起最多的是小怪物,紧接着是一声又一声的辱骂,大多数时间他被关在小房间里,女人会打他,打完之后抱着他哭,说着妈妈爱你,会问他疼不疼,但从来不说对不起。
她的情绪不定,一天对他好,过了一天又变了一个人,看到面前抱着的儿子有怪物的影子,脸上就会出现阴冷。
伤痕淋淋的小孩被大人掐着脖子,耳边响起嘶力竭地质问:“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贱男人去死!”
“你跳下去的时候就一点都没有想过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小孩目光呆滞,一遍又一遍的听女人说爸爸恶心,变态。
声音尖得可以穿破耳膜,声声沉入心底,说着他身上流着变态的血。
所以他也是变态,是怪物。
陆自衡的呼吸加重,像是透不过气来,想跑去高处大口大口的吸取氧气,只有高处才能……
可陆自衡怕自己真的会跳下去,那就永远见不到哥哥了。
他的手往旁边一抓,紧紧地拽住了枕头,用力得手臂都在颤抖。
手上的枕头正是那天叶洛躺下枕的那一个,陆自衡弯腰呈弓背状把枕头抱在怀里,把头埋进去,想找到一丝叶洛的气息,可里面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从那天起,这张床没有任何人躺过,陆自衡每一次都会把这一床的帘子拉上,只有在午休的时候,他会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