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谙达,烦劳您再去和皇阿玛说一说,就说儿子不服气,儿子冤枉啊。”宫外郡王府贝勒府着急的着急出门茬架的茬架,被带进宫里的两人反正是全然不知的。
尤其这会儿闹着要见康熙的直郡王,一颗心简直分成了两半,一半恨不得现在就去太子宫里寻仇,还有一半却只想老老实实见自家皇阿玛一面,把事情澄清说明白,自己万没有勾结蒙古的心思,都是太子眼红没能跟出去东巡,才闹的现在这一出。
梁九功原本过来是为了给两个跪在偏殿的两个小爷送个热乎垫子,有垫子隔着好歹半夜跪着没那么凉。没想到这刚一进门就被直郡王给缠住了,几次想开口都被堵了回去,叫人好生没趣。
“王爷,这会儿天色晚了,要不明儿一早奴才再替您把话说给万岁爷听。”梁九功就是个人精,大晚上的来送蒲团是贴心卖好,但他的好也就到这儿顶了天了,想让他去康熙跟前找不自在,别说直郡王就是太子也没这个脸面。
从宫门关那时辰到现在临近子时,胤褆已然是快熬不住了,现在听梁九功说还得在偏殿跪到明儿早上,这让当惯了直郡王的胤褆差点没当场翻脸,最后还是跪在他身边的胤祺实在看不过眼拉了他一把,才把人扯回过神来。
梁九功送来的蒲团其实是从宁寿宫里来的,太后自然是知道这事了,但她老人家沉得住气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拿了熏得热乎的蒲团来,甭管是万岁爷还是下边的奴才,谁也没法多说半句。
这么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梁九功愿意搭把手送个人情的,像直郡王这般他可不敢沾,是以趁着胤祺拉住胤褆的功夫,老东西只来得及冲着胤祺点点头,便头也不回的溜了。
“老五,你拉我做什么,难不成还真想在这偏殿过夜不成。”哪怕偏殿里除了值夜的小太监就没别人,但回过味来的直郡王还是得把气场给找回来,决不能让人瞧出来他刚刚是有些慌了。
从被带进宫来那一刻起,胤祺就知道自己是踩坑里了,下午那点酒劲早就化成背后的冷汗散了个干净,在偏殿跪了这么久该想的该琢磨的也琢磨了大
半,现在看着胤褆这幅外强中干的模样,不但没了对大哥哥的尊重,甚至还有一点点想笑。
不过到底还在养心殿里边,胤祺不敢放肆也不敢破了自己刚想好的路子,“大哥,梁谙达能送蒲团来已经不容易了,咱们兄弟何必为难谙达。这时辰皇阿玛说不定都歇下了,咱们当儿子的就是等到明儿也是应该的,您说是不是。再说你我不过跟几个贝勒吃酒听曲儿,能有多大的罪过啊。”
“你……”胤褆转头看着平时不算多话的弟弟,被堵得半晌不知道怎么接话。刚刚梁九功没来之前,胤褆倒是还主动跟胤祺搭过几次话,偏他一直哼着酒劲没过头疼,什么也想不明白。现在看来,没清楚的怕不是他而是自己。
胤祺是打定了主意装傻充愣,反正下午的酒局是胤褆凑的,自己不过作陪而已。就是不知道自己今儿被扣在宫里回不去,也不知道府里那冤家一个人着急不着急。
着急?楚宁这会儿没工夫着急。府里管事不清楚胤禟来说了什么,只知道九爷来了没多久,福晋竟然就要带人拿着家伙事出门打架去。他倒是也想拦一拦,可人是福晋是主子,当奴才的怎么可能拧得过主子,到最后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跟在楚宁后边出门去。
“嫂子,您到那儿之后啊您悠着点,这会儿夜深了吃酒的客人不少,要不还是我替您去捉……那啥吧。”胤禟虽然想明白楚宁是要干嘛,但到底还是有些发怵,尤其最后那个字,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都说满洲的姑奶奶不比汉人家的小姐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这领着十好几个大汉出门砸场子去的,那也从来没见过啊。这事要是坐实了,后边要怎么收场胤禟想都不敢想。“要不咱先回去吧,等明儿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咱再来也不迟。”
“就是要不明白的时候去。”楚宁摆摆手不让胤禟再逼逼,刚在府里的时候楚宁就问过了,今晚胤禟到自己这儿来的事老八都还不知道,自己自然也理应什么都不知道。这时候去捉人才真,若是等到明儿全京城都知道了,自己就是把飞云楼全砸了那也只不过是做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