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开

我是谁?

和很多人的迷之自信不同的是,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绝大部分人甚至可以说全部人的解决方案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划定边界。

通过和外界划定边界来确定我是谁。

在我和父母中间划一条边界,所以我不是父母;

在我和兄弟姐妹中间划一条边界,所以我不是兄弟姐妹;

在事情的中间划一条边界,于是有了黑白,有了对错。

长大之后,我们会知道世界是不是只有黑和白,还有灰——其实,这都是新划的边界。

没有边界,我们就无法知道我是谁,不知道身体上凸出去的几块肉是谁的,甚至连上下左右前后都不知道。

“密密麻麻的边界把我们和周围划分开来,它们就像是我们常用的标准,符合标准的,就是我,不合标准的,就是外界。”

而这个边界是可以被改变的。

思潮就是一种改变的方式,它会让你怀疑自己,否定自己,最后改变自己。

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会特别无辜的跟你说,我什么也没做啊。

连一丝丝的强迫也没有。

什么也没做,但却真真切切的伤害到了我们——这就是思潮的恐怖之处。

最极端的体现就是一些寻短见的人。

当他们生无可恋的时候,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就在下面喊着: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我们对你这么好,你居然都不考虑我们?

真好啊,真无耻啊。

“真好啊,真无耻啊。”牙隐约有些明白,墨偷偷跟他说的这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别扭,想离开,却不知道到底哪里别扭。

就跟墨说的那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敏感,对于同学的眼光,老师的赞扬,还有父母和街坊邻居的评价。

明明无视了就好了啊,有很多人都这么对他说过。

“我终于明白了,他们说你的时候,他们的主语是‘我’。”这是牙那位自尽的朋友对他说的。

那一次谈话,除了牙谁都不知道,所以墨也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牙就已经突破了灵魂枷锁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