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修罗之体哪怕催发到极致,依旧未能挡住这燃着三千凤火的一剑。
火光如腾起的凤凰,撞入宁长久的怀中,一闪即没,宁长久的身影被斩飞了出去,他断剑撑地,在破碎的青石板路上犁出一条极深的路。
许久之后,腾腾的烟雾终于沉寂了下去,宁长久拄着断剑起身,抹去了嘴角的血,赵襄儿立在原地,同样脸色苍白,握剑的手无力下垂,她如雪的白衣上,一滴血珠溅入、花开,如白雪间盛开的寒梅。
“这就是你的全部手段了?”到底是赵襄儿受伤更轻,她握着剑向宁长久走去。少女看似平静,实则心有余悸,先前宁长久陡然扭转时间,那些海潮般爆发的力量若是再强一些,甚至有可能直接将她的守势击溃。
宁长久立起身子,凰火加身的瞬间,他像是堕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眼前尽是以血肉为柴燃烧的白骨恶鬼,那一瞬间的精神恍惚非但不致命,反而让他生出了一丝明悟,这丝感悟甚至不输于罪君那道。
宁长久看着白裙少女,狡辩道:“我的剑不如你罢了。”
赵襄儿不置可否,道:“可你的剑已断了,莫不成你还要像那些舞女刺客一样,从裙子底下再摸出一把剑?”
宁长久看着断剑,痛心疾首道:“这可是我在赵国买到的最好的剑,殿下弄坏了不得赔我?”
赵襄儿黛眉微蹙,旋即展颜一笑,指着这条夷为废墟的街道,说道:“这是我赵国的民宅和民街,如今被你毁成这样,你又该赔我多少两银子呢?”
这两个先前打得难舍难分的少年少女此刻竟这般随意地拉起了家常。
宁长久看了看孑然一身的自己,苦笑道:“我拿自己抵债行么?”
赵襄儿嗤笑一声,道:“你要卖去猪肉铺还是卖去楼里?”
宁长久沉吟片刻,试探性问道:“殿下久居深宫,不寂寞么?”
“确实寂寞得很,你要是穿上裙子化上妆,每日来给我跳跳舞,我倒是不介意。”
“殿下误会了,我只是问问,你需不需要一个恪尽职守的夫君,来教教你怎么写贤良淑德四字。”
赵襄儿眯起了眼睛,道:“伤好了?这就忘了疼了?”
宁长久咳了一口血,道:“殿下下手确实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