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暗叫不好,这一掌下去,木桑必然丧命,各人暗器纷纷出手,齐往玉真子打去。玉真子手掌犹如一把铁扇,连连挥动,将暗器逐一拨落,随即又提起掌来。
阿九和木桑站得最近,见他须发如银,却如此受欺,激动了侠义心肠,和身纵上,以自己身子护住他顶门。
玉真子一呆,说道:“天下竟有这般美丽的女孩子!我可从来没见过。须得带回山去。”凝掌不落,突然身后一声咳嗽,转出一个儒装打扮的老人来。
何惕守见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忽在阿九身旁出现,身法之快,从所罕见,只道敌人又来了高手,生怕阿九受害,跃起身子,右掌往那老人打去,喝道:“滚开!”
那老人左臂回振,何惕守只觉一股巨大之极的力道涌到,再也立足不定,接连退出四步,这才凝力站定,惊惧交集之际,待要发射暗器,却见华山派弟子个个拜倒行礼,齐叫:“师祖!”原来竟是神剑仙猿穆人清到了。何惕守又惊又羞,暗叫“糟糕”,这一下对师祖如此无礼,只怕再也入不了华山派之门,一时不知是否也该跪倒。
这时木桑已站起退开,左手扶在阿九肩头,努力调匀呼吸,仍不住喷血。
穆人清向玉真子道:“这位定是玉真道长了,对自己师兄也能下如此毒手。好好好,我这几根老骨头来陪道长过招吧!”玉真子笑道:“这些年人家常问我:‘玉真道长,穆人清自称天下拳剑无双,跟你比,到底谁高谁低?’我总是说:‘不知道,几时得跟穆人清比划比划。’自今而后,到底谁高明些,就分出来了。”
众弟子见师祖亲自要和恶道动手,个个又惊又喜,他们大都从未见过师祖的武功,心想这真是生平难遇的良机。
刘培生却想师祖年迈,武学修为虽高,只怕精神气力不如这正当盛年的恶道,忙奔回去请师父师娘。一进石屋,只见袁承志泪痕满面,站在床前,师伯、师父、师娘,以及洪胜海、哑巴等都是脸色惨然,师娘更不断的在流泪。刘培生吃了一惊,走近看时,见青青双目深陷,脸色黝黑,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不成的了。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他们却始终留在屋内,原来是青青病危,不能分出身来察看。青青上气不接下气的哭道:“你答应了我妈……要……要一生……一世照应我的……你骗了我……又……又……骗我妈……”袁承志拉着她手,说道:“我不骗你,我自然一生一世照应你!”
刘培生低声道:“师父,那恶道厉害得紧,师祖亲自下场了。”归辛树见刘培生神态严重,知道对手大是劲敌,心中悬念师父,当即奔出。黄真对归二娘和袁承志道:“咱们都去。”袁承志俯身抱起青青,和众人一齐快步出来。
众人来到后山,只见穆人清手持长剑,玉真子右手宝剑,左手拂尘,远远的相向而立,正要交手。袁承志一见此人,正是去年秋天在盛京两度交手的玉真子,第一次因有众布库缠住自己手脚,给他点中了三指,第二次胡桂南盗了他衣裤,自己打了他一拳一掌,踢了他一脚,两次较量均属情景特异,不能说分了胜败,当即大叫:“师父,弟子来对付他!”
穆人清和玉真子都知对方是武林大高手,这一战只要稍有疏虞,一世英名固然付于流水,连性命怕也难保,这时都全神贯注,对袁承志的喊声竟如未闻。
袁承志把青青往何惕守手里一放,刚说得一声:“你瞧着她。”只见玉真子拂尘摆动,倏地往穆人清左肩挥来。他知道这两位大高手一交上了手,就绝难拆解得开,师父年迈,岂可让他亲自对敌?双足力登,如巨鹫般向玉真子扑去。黄真和归辛树也是一般心思,三人不约而同,齐向玉真子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