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的,晚了一步!”
一个小时后,狂奔数十里的杨丰扛着大棒站在北邙山上,眺望远处的滔滔黄河不无郁闷地说道。
尽管舍弃大军孤身全速狂奔,他还是最终晚了一步。
此时连接河阳三城的浮桥上,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渡河的叛军,甚至一部分已经到达北岸,留在南岸的还不足三分之二,很显然安禄山的逃跑速度也很快,毕竟洛阳距离这里也不过才五十里而已,而且全是最好的通衢大路,骑马速度快点最多一个小时就跑过来了,尤其是叛军主力的骑兵几乎全部都渡过了黄河,留在南岸的只是些步兵和辎重,但是……
安禄山居然还没过去!!!
杨丰一脸惊喜地看着南岸步兵中间一辆庞大的马车。
这辆马车太大了,都快赶上他在明末时空那辆战车了,总共八匹马拉着,上面描金绘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上去无比华丽,但同样因为太大,它在这种纯属逃难的队伍中就很难跑快了,挤在南岸的步兵中间,就像蚂蚁群里的一只屎壳郎一样醒目,同样也如一只屎壳郎般缓慢挪动着。
那些护卫的士兵怒冲冲挥着鞭子试图赶开一条道路。
但因为逃难的步兵实在太多,哪怕以鞭子抽,也很难让道路畅通,而且此时安禄山的形象已经崩塌,这些骄兵悍将们也不是善茬,惹火了甚至还有恶语相向的,另外安禄山周围的护卫也不是很多,看来安庆绪对他爹的死活也不怎么在意,完全就是一种遗弃的架势,所以这辆奢华的马车只能一点点往前挤,照这种速度再有一个钟头也上不了浮桥。
杨丰很开心地笑了,骤然间长啸一声。
紧接着他那醒目的身影在初升的阳光中冲天而起。
北邙山下拥挤的叛军,几乎同时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绿色背景上,这反射朝阳金色的身影,下一刻就像受惊的羊群般全乱了,所有人不顾一切地往河阳南城的城门拥挤起来,虽然此时就杨丰一个人,但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唐军骑兵都有可能引起恐慌。
而士兵的混乱让安禄山那辆马车更是寸步难行。
那些护卫的骑兵拼命鞭打,甚至拔出刀砍杀,但这毫无任何意义,惊慌的士兵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无论那些护卫的骑兵如何努力,也丝毫不能让马车行进的速度加快,反而让这种混乱加剧。随着杨丰那长啸声越来越近,尤其是当他落在叛军中,抡开大棒不断砸飞一片片叛军士兵后,那些逃难的士兵更是彻底乱了,完全没有了任何秩序,密密麻麻的士兵拼命向前拥挤,甚至都自相践踏着,那辆马车根本一动都不能动。
这时候护卫安禄山的军官和他部下互相看了看。
很显然此时他们也该做出明智选择了,他们一起看着后面不断跳跃向前,每一次落下都会砸飞一堆士兵的杨丰,就在这个恐怖的身影相距不足三十丈的时候,他们终于毅然决然地撇下马车,迅速挤进人群中。
他们刚离开不到十秒钟,杨丰就带着狼牙棒撞击地面的尘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