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逼宫”这一招会来,却只没想到来的如此之晚。
正是两朝吏员青黄不接,恰到好处。
看向兀自愤愤的卢尚书,早有思想准备的刘辩却并不如何气愤。
“别人都有三两心腹之人,卢尚书就没有?他们不做,就先借一两人过来支应一下嘛。”
这话说的卢植一愣,抬头看过来,刘辩却并不是敲打他,并未留白,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他们还是如此,那正好,今后便都不要做了,卢尚书也好立些实心用事之人,把屋子打扫干净。”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卢植心中却是波涛起伏,连番巨震!
言深至此,没有半点遮掩,若这样还不是把他卢植当自己人,那便没有别的说法了。
两朝老臣一时竟生了肝脑涂地之心!
情绪过了,方才觉自己这段时间历事过丰,以至于精气神都年轻了几岁,连带这心智都青春起到来。
这可不好。
他这边想着,那边刘辩却是一番话讲完,抛了个问题出来。
“卢卿可有什么心腹人?尽管举荐来,朕信得过。”
“这倒没有。”卢植脱口而出。
刘辩嘴角微挑,“哦?真的没有?”
尚书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老官场那说话留七分的毛病又犯了,有些讪讪道:
“朝中却是没有。”
说到这,老尚书自己差点也失笑出声。
“公孙伯圭少时与我门下治过些许经典,然多历北地,少通政务,却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居乡时倒也多有传授,门下很是有些干才。然夫子常言有教无类,其才可堪造就,出身却难造就,如今也不知……”
说到这,老尚书就是一声感叹。
弟子中有才学者众多,然而受困于没有入官通途,那些人大多都埋没蹉跎至今,想想也都而立之年了吧。
刘辩当然清楚卢植的为人。
否则以他的地位功绩,在如日中天之时想提拔几个弟子入官还不轻而易举?
门下唯一出头的公孙瓒还是个家境优渥的官二代,其他人是半点老师的风光都没沾上,老先生之耿直可见一斑。
“既如此,卢卿便列个单子上来,朕便派人去考察一番。若是真如所言,便招来朝中试用,也不枉卢爱卿一番心血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