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要侍奉的主君,什么都不了解的话也说不过去了。
然后江雪左文字就看上了三日月宗近。不像鹤丸国永那样有可能恶作剧,也不像笑面青江他们似地说得语焉不详,这振老爷爷太刀因为自我的定位所以非常随和,也拥有历经世事的智慧,更别提现在还是审神者的近侍,从各方面看都是解惑的好人选。
对于拐弯抹角的交流这种事不太擅长的江雪左文字非常开门见山地问:“三日月殿,在你看来,zero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从一个人的言行可以观察出对方的兴趣所在。
成年时期的吉尔伽美什虽然又熊又浪又讨人厌(……),但是他是吉尔伽美什,那个吉尔伽美什,仅仅是其精神升华而形成的宝具就能看穿一切,说不定连人类的终焉都已经在他眼中——他说的话自然有其道理,端看人能不能撇开自身的喜恶去理智思考罢了。
比起问审神者是个什么样的人,身为家臣的江雪左文字更应该问审神者是个什么类型的主君才对,是可怕一点的“敌国破,谋臣亡”呢,还是正常一点的“杯酒释兵权”呢,抑或是罕见一点的可以“君臣相得”的呢?
视角不同,提出的问题不同,那么得到的答案自然也不同。
“哈哈哈哈……这可是难倒我了,”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三日月宗近却微微弯起了眼睛,眉眼含笑,语气是闲聊一般的从容优雅,“力量是一个人的底气,如果一个久在上位的人失去了自己的力量,那么便会陷入恐慌,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能够做到的事,得到力量又失去后就可能做不到了——这样的事很常见吧?”
江雪左文字静静地听着,没有递话,三日月宗近也没期待对方回答,顿了顿,继续开口。
“但是我们这个主公却不一样,仅从这一点,便可管中窥豹,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我也不是最早跟随主公的,但是也经历了一段主公没有找回力量的时期,那段时期……基本可以无视掉了。”
既未交心,谈何了解?
“至于现在嘛……”三日月宗近笑了笑,“是个好人呢,有意气风发的少年习气,也有深谋远虑的运筹帷幄,如果是敌人的话连挥刀的机会都没有就会失败,如果是同一阵营的话,再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主公了。大概如此吧。”
江雪左文字沉默了一会儿,“我听闻,zero大人想要重新获得生命?”
佛家无执念,有执念则陷入偏执陷入迷瘴,更别提是生死之事了。
在这件事上无论是笨蛋还是聪明人都难以免俗,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所有活着的生物共享的一种感情。
如果是合格的家臣,那么在主君陷入迷瘴的时候,就有义务提醒对方,不说像明朝士大夫那样死谏,也得严肃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和观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