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俄罗斯帝国在远东设立的西伯利亚舰队基地、驻有近千人的重镇,同时也是东西伯利亚总督府所在地的尼古拉耶夫斯克(庙街),必定也被这支舰队攻破了。不知道总督穆拉维约夫怎么样了。
不过,此刻的卡尔萨科夫,来不及为他的上司担忧,他更关心自己和手下现在的处境,赶紧找个方向冲杀出去!
可恶的是,他们原本都是从阿穆尔河的上游乘船而下,马匹只有数百余匹。该死的!要不是那该死的克里米亚战争将草原的战马都调集过去葬送了许多,自己也不会抛弃哥萨克士兵最为擅长的骑兵优势了!如今看来只能自己带领少量的亲信骑马逃出去就,就往西方的雅克萨城。那里还有数百的俄军在那驻守着,可以更换一批战马。只要自己将远东这个惊人的消息送回欧洲,自己的责任就会减轻,反正连穆拉维约夫都败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去便是了,自己不过是奉命行事。
想到这,卡尔萨科夫唤过亲信,让他去布置一番,乃后,再叫过几名哥萨克军官,让他们带领手下向敌军发起冲锋。没办法了,卡尔萨科夫虽然不知道死贫道不死道友这句中国的古话,但道理是相通的。不让这些愚蠢的哥萨克士兵去发起猛攻吸引敌人的火力,他如何从侧面冲出去逃走?
而黑龙江城内,则是杀喊声四起。
城中央的大清“皇宫”内,奕訢手提“天子剑”,红着眼睛看向面前穿金戴银全身凤装的女人,却正是桂良之女,如今大清的皇后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也很明显知道了奕訢要做什么,她绝望地哭道:“皇上,一定要如此吗?要不我们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远远地躲起来,做一对平常的百姓也不行吗?”
奕訢喉咙沙哑,苦笑道:“皇后,已经太迟了!要是在北京城被攻破的时候,我以恭亲王的身份投降,不说王爷,至少还能被封个国公侯爷之类的享尽富贵;就算是在盛京城被攻破的时候,我们投降或是逃走,也还能渡过残生;如今,已经不可能了。逆贼绝对不会放过我,不会放过我全家的。”
“你,这么说你连我们的几个孩子也要杀掉?”
“哈哈哈哈,不错!事已至此,我来帮他们解脱,总好过被逆贼抓取凌辱来得好!”
奕訢已经是势若疯狂,刚说说完话便提剑直刺过去,瓜尔佳氏本能地想躲,但却晚了一步,只听噗嗤一声,宝剑入怀,正中瓜尔佳氏的胸口,鲜血一下染红了她的凤披。瓜尔佳氏惨叫一声,似幽怨似回味地看了奕訢最后一眼,再没声息。
奕訢手持他的“天子剑”,鲜血顺着剑刃落在他的鞋面上,他也不管不顾,又哈哈狂笑起来,发出的声音却一阵凄厉无比:“想不到我爱新觉罗奕訢成为大清国的亡国之君,更想不到的是,当初那可悲的前明崇祯经历之事,竟又在我的身上重演!可惜我满腹韬略,还未来得及有机会施展,天亡我也!”
手起剑落,声落气消。
与此同时,寝宫被一把推开,华山泰领着十余名亲兵猛地冲了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跪伏在地,嚎啕大哭……
“砰砰砰……”卡尔萨科夫从马上栽了下来,大腿上巨大的伤口让他眼前一黑,便神志不清了。就在半分钟前,他逃跑的前方的树林里,猛地钻出黑压压的一群灰色军服的敌军士兵,他便知道一切都完了!
最后落马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身后一幕,上千的哥萨克战士被团团围困在一片蔡甸处,被射杀得烟雾弥漫,耳边仿佛听见突突突地枪声和那些哥萨克士兵临死前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