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距离三门口木桥不远处的牛头山上,讨虏军步兵第十六师警卫营营长荣维善正在酣睡。
他上次赶赴沙角炮台协助防守,不料还没赶到炮台,沙角炮台便已经被攻破。无奈之下,率领全营350余名将士后退撤至新湾,只留少量士兵侦查珠江岸边动静。昨天夜里,当听说英军连夜登陆时,他立刻向驻守在南山山顶上的副师长塔布齐禀报,塔布齐意识到英军必定想效仿18年前的那次攻打虎门一样的战术,从翼侧登陆分路包抄威远炮台,他又惊又喜,意识到一场大战即将来临,连忙派人向广州城东驻防的步兵第十六师师长张拔山报信,请求增兵南山炮台与威远炮台群,全力守卫珠江口最重要的防线威远炮台群。乃后,塔布齐只留少量侦查营士兵留守南山山顶营地,他亲率二个团和师部警卫营等共2700余人镇守被珠江和太平水道包围的这块岛屿,自然,因为摸清了英兵的动向,他将主要兵力布置在岛屿东南侧靠太平水道的西岸。而荣维善和他率领的侦察营350将士,负责的便是镇守连通太平水道东西两岸的三门口木桥。
荣维善知道三门口桥肯定是英军进攻的重点,率领手下将士连夜备战。战壕其实两年前便早就已经挖好,荣维善派人又仔细修葺了一番,另外还在木桥以及周围地段做了些准备。忙到后半夜,将士们才安睡。
“呜呜呜!”一声凄厉的警报声拉响!
距离三门口木桥不到400米的牛头山上的荣维善立即被惊醒,也跟着吹响了口哨。
口哨便是命令!只见数百讨虏军士兵迅速集结起来,荣维善来不及多说什么,手一摆:“兄弟们,身后便是与那些洋人军舰拼命的威远炮台兄弟,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们的后方!不说了,随我打洋鬼子去!”
荣维善的警卫营刚从牛头山下来进入壕沟,木桥边守卫的数十名讨虏军将士已经与准备过桥的英军交上了火,双方隔着太平水道展开射击。但英军人多,河道最窄处也只有100米不到,讨虏军的射程优势也完全失去,没几分钟,守卫木桥的数十名讨虏军士兵便基本阵亡。
随即英军开始冲向水道的西岸,准备过桥。
英军似乎也很谨慎,从后面钻出一大群衣着褴褛的从星家坡被胁迫上的印度民夫,被英军士兵火枪指着冲上了木桥,拥挤着过河。看到这幅情景,荣维善冷静地让大家继续趴在壕沟内,他早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不得命令,不准动手,等待时机。不过,还是有十数名不是侦察营的其他兄弟营讨虏军士兵不断开枪,但这只是零零星星的几发,应该不会怎么影响那些印度民夫前进,可偏偏那印度民夫胆小之极,一听见枪声,便往后退缩,这样一来,木桥虽然还算结实与宽敞,但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数十名印度民夫被挤得从桥上犹如下饺子般掉落太平水道之中。
但东岸的英军见只有少量的枪声响起,木桥也异常的结实,似乎放心了。等木桥通过了三四百印度民夫,便一声号令,数百名英军士兵跟在印度民夫身后,往西岸冲来。
荣维善一直趴在壕沟内一动不动地盯着木桥上的状况。
等英军有二百余人过了桥,那些无所事事的印度民夫已经拥挤到距离壕沟只有四五十米的距离,甚至有些眼尖的印度民夫已经发觉不对了,开始停止脚步乱喊起来,而后续的英军浑然不觉还在继续行进。
就是这个时刻!
荣维善将平躺在身边的红底黄星大旗猛地竖立了起来,同时高声大呼:“杀!!”
随着他的一声大吼,半圆弧形包围着木桥区域的壕沟内,伸出五百余杆枪管,五百多名士兵猛烈地开火,顿时,最前面已经慌乱成一团的印度民夫成片地中弹倒地。
其他的印度民夫们见状,发出野兽般的尖叫,哭喊着翻身便逃,后面的英军此刻也发现了前方的伏兵,不过,后面的指挥官并没在意,而是下令加快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