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浑身上下只剩下一颗脑袋,心里却在希望他战友们不要出现在这里。
……他发现自己并不那么在乎同伴是否强大。
陀艮,花御,还有和陀艮同样身为咒胎真人,就别来为自己报仇了。
也许他们会杀死东方雪纪,但毕竟也会付出极大代价——昏沉地想到这里,漏瑚心中又像是燃起火焰,不过这一次,他心情没有跟着火焰一起被点燃,他似乎陷入以往无法理解“消极”情绪中,燃起火焰,原来是东方雪纪看他眼神,烙印在他心中。
被这样一个女人打败了啊。
但是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在战斗中,他们同样意识到了对方实力,然而对方毫不畏惧,把疼痛乃至死亡全抛在一边,支撑她唯有信念;自己却胡思乱想,以为对方只是个普通人类,可以用消耗战术去击败,沾沾自喜地自我保护起来。
然而真正信念是无法消耗,也无法被击败。
在头顶将要灌进淤泥时,漏瑚几乎就想这么睡一觉了——他有点累,这是一个大起大落晚上,他被名不见经传女孩打败,比被五条悟打败更难受。但他想放过自己,却有人不愿意放过他。
“找到你了。”是女孩声音,一直仍旧有力量手把他从泥巴里抓出来,女孩奋力向上游去,刚刚似乎是她那个叫女武神什么替身在说话,看来她们关系很好哦,至少漏瑚没见过咒术师式神有会说话。
很快,他们就又能看到皎洁月光,这原本该是一个静谧安详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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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救我。”
只剩下一个脑袋,显得有点可怜,眼睛也是半睁开,大战之后归于平静漏瑚轻声询问:“把我放在哪里不管,也没关系吧。”
“或者是直接袚除我也好,这对你来讲并不难吧。”
不,其实比起这种正经提问,他更加想问是对方为什么要把他脑袋插在一根树枝上?这是什么新型羞辱手段吗!
……但他问不出口,身为战败者,不管对方对他做什么都是合理,漏瑚还不至于跟跟赖账小屁孩一样大喊大叫,说什么“咒灵也是有自尊心”屁话;而当他发现东方雪纪虽然打起架来不像个女人,打架完了整理自己样子也不像个女人,但她确会照顾别人——比如说把自己脑袋插在树枝上,是为了让里面水自然流出来?
虽然漏瑚是不承认自己脑袋会进水。
他用一只眼睛看雪纪从一只背包里拿出备用衣物——最开始一身已经破破烂烂,直接去扮演乞丐都不会有违和感,她掀起衣角,腰侧有明显伤口:像个弹孔,不过比弹孔更加不规则,漏瑚想起这大概是被碎石击中留下来。
当时以为已经贯穿了,但好像没有,有什么东西被留在里头,东方雪纪不知从哪里捣鼓出酒精,做好简单消毒之后,用夹子把令她隐隐作痛罪魁祸首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