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转,崇祯的话中却是充满了冷意:“若是中间有人趁机上下其手,贪腐害民,须知朕的锦衣卫也不是好相与的!到时勿谓朕言之不预也!”
郭允厚与崔呈秀闻言,皆是心中一颤,赶忙躬身道:“臣,遵旨。”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回去后先把下面的人都敲打一遍,别有不开眼的被那些无孔不入的厂卫给盯上,到时候连累了自己,那才是真的大麻烦。
朝堂上摸清楚崇祯性子的大佬们都是不再说话,只是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一仗下来,自己有没有可能捞到甚么好处?好歹也不能惹皇帝不高兴,省得触了崇祯皇帝的霉头,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是一众御史却是不这么想,本着出名要趁早的想法,之前就在扯甚么兵者凶器的御史却是出班跪地,摘了自己的乌纱帽置于身前,叩首道:“臣启奏陛下,陛下万金之体,实不宜御驾亲征,陛下不见英宗皇帝旧事乎?区区林丹汗,不管是许了他岁赐,或者命一上将领兵拒之皆可无虞,陛下又何必亲征?臣斗胆,战场上刀枪无眼,若真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便是朝堂动荡之大变,臣请陛下三思。”
正想拂袖而去的崇祯一听到朝堂动荡,却是心中一凛,冷笑道:“岁赐?我大明三百年国祚传至于朕,何曾听说过送公主与外族和亲?何曾听说过岁币?何曾纳贡于外族?何曾向外族称过臣?你们都给朕记住了,堂堂炎黄苗裔,不受威胁!想要岁赐,那就让他林丹汗自己来京城取!”
不待那御史再说甚么,崇祯却是看着朝堂上的大臣们冷笑道:“朕虽然不在京中,但是厂卫却在。朕今日也把话给说个明白,免得以后有人说朕不教而诛。动荡?朕倒是要看看有何人敢蹦!”
“你们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拖朕的后腿,或者是扰民害民的,有一个算一个,朕会把你们统统给挂到煤山上那边儿的树上!”
朝臣们这才想起来,最后一段时间没有怎么发火的崇祯皇帝,还是那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皇帝,一言不合便将首辅大臣黄立极和御史给剥皮实草后挂在宫门上风干,动辄诛连九族,远超成祖皇帝,直追开国的太祖高皇帝的那个暴君,没错,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前任首辅大臣黄立极被剥皮实草的第二天,崇祯皇帝也是在这个大殿中,说过一番要把群臣挂树上的话。
威胁完朝臣的崇祯皇帝却是径直回了后宫,换上了那身骚包拉风的战甲之后,便躲开了皇后及张皇后一行人,直接跑到了京营之中,只剩下皇后拿着监国诏书在宫中暗自发愁。
宣府的卢象升和秦良玉看着眼前的崇祯皇帝,也是暗自发愁。上次就是皇帝自己带兵追杀建奴,这回可好,又要自己带兵去打林丹汗,一如成祖皇帝五征草原一般,自己亲自撸袖子下场。
只是皇帝已经跑来了宣府,自己等人再劝也是没有甚么用,纠结了半天,也只得先捡着重要的跟崇祯说了一下。
崇祯却是道:“若是如此说来,那林丹汗三日之后便能到了这宣府城下?”
卢象升躬身道:“启奏陛下,若无意外,却实如此。如今宣府之中所在器械粮草,只怕不足以打一场大仗。”
崇祯却是冷笑道:“那先不去说林丹汗。大军既至宣府,又怕他林丹甚么?打回去就是了。至于器械粮草,朕已经命兵部征发民壮。另外,那顺义王和卓里克图汗呢?宣他们进来。”
待卜失兔和卓里克图汗进来拜见大明的崇祯皇帝之后,崇祯的一番话,却是让卢象升和秦良玉见识到了甚么叫做真正的厚颜无耻:“此番林丹汗之所为,朕已尽知矣。此番卓里克图汗率部来归,朕心甚慰。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顺义王与卓里克图汗被那林丹汗如此欺负,所以,朕亲自带兵来了,朕要亲自替二位爱卿找回一个公道。”
有道是花花轿子人人抬,顺义王卜失兔与卓里克图汗一齐感动地行礼道:“外臣谢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