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嗯了一声,吩咐道:“晚上派人进城看看,若是贼兵未退,就问清楚城中的情况。若是贼人退了,就问清楚贼人向哪里去了,人数和粮草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打听清楚。至于暗桩之事,本侯自然会向你家提督大人说明。”
那锦衣卫总旗闻言,便拱手应是后便退到一旁,整个人仿佛是个木头人一般,不再说话。
李信却是插话道:“侯爷,为何不直接派大军围城?”
张之极瞥了李信一眼,讥笑道:“大军围城?若是叛军退了倒还好说,若是叛军未退,大军围城,城中的百姓怎么办?”
李信闻言一窒,拱手道:“难道直接攻城不行么?”
张之极却是哂笑道:“攻城?若是叛军驱使百姓守城,你说本侯怎么个攻法?难道这些已经遭了灾的百姓没死在叛军的手里,却要死在本侯的手里?到时候陛下能饶得了本侯?”
李信不服地道:“侯爷岂不闻慈不掌兵?若是贼军跑了,岂不是更大的祸患?学生以为侯爷不可有妇人之仁。”
张之极笑道:“你懂个屁!甚么妇人之仁,草原上的鞑子再怎么样也比这叛军要强罢?本侯随着陛下北征草原时杀的人头滚滚的,又岂会在意这区区叛军?只要叛军出城,那本侯就能把他们杀个差不多,就算是跑了,又能跑得了几个?”
说完,也不理会一旁目瞪口呆的李信,张之极直接吩咐道:“都先寻地方休息,不许举火造饭,只吃些干粮罢。”
张之极带的这一万兵,原本都是跟着去过草原的老兵了,别说是不能生火做饭,便是再苦的日子也经受过,这点儿苦处算得了甚么。
等到了戌时未过,一直随军的锦衣卫总旗便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了。
见这总旗神色凝重,张之极也正色问道:“城中情况如何?”
锦衣卫总旗拱手道:“禀侯爷,叛军此时仍在城中。
蒲城县县令郑梧在城破之时举家自焚,县尉及蒲城锦衣卫总旗战死,主簿及县丞投降后被杀,如今都挂在了城头上。
蒲城中有头在脸的大户人家一共六家,被杀了一家,家中银两和粮食全部叛军搜刮。
至于其余五家,也被叛军勒索了一万多石粮食,如今都送入了叛军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