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东问道:“赵老弟,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明人不说暗话,这税要是当真不交,后果会如何?”
赵逸海摊了摊手,无奈的道:“老哥,您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兄弟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不是?
别看老弟与知府大人是远房表亲,可是实际上,知府大人在这件事儿上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兄弟的举人功名也没有什么用,该交的税照样是一文钱不少。
你们现在讨论的这些,兄弟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咱们是什么?咱们是商人,依着太祖洪武皇帝的规矩,咱们有哪个能穿绸缎衣服的?
士农工商,这商可是排在最后一位的。可是现在呢?哪个老哥不是锦衣玉食?哪个老哥不是满身绫罗?
说白了,咱们哪个不是违背了大明律的?朝廷要真个想要收拾咱们,连找借口的功夫都省了。
那《大明半月报》,各位老哥家中都有吧?那篇赋税论,各位老哥也是读过的?
既然这论调已经出来了,这商税也就成了事实,岂能由得我等胡来?当今天子心智之坚,各位老哥心里总该知道一些吧?”
在场众人都是打了个寒颤。
草原上的京观是真是假不清楚,但是南直隶的那向万颗人头却是半分做不了假的。那狗皇帝心智有多坚定,由此可见一斑。
韩旭峰道:“赵老弟,老哥哥就问你一句,交个税,你甘心不甘心?”
赵逸海摇头道:“自然是不甘心的!当初我等税率有多低?几近于零,如今却要正常纳税,这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可是就凭咱们这些人玩什么注水账,玩什么罢市?那小弟宁肯老老实实的把税交了算了。”
韩旭峰道:“老弟,是不是知府大人?”
赵逸海继续摇头:“老哥别问,问了小弟也没办法回答你,这事儿跟知府大人没什么关系。”
罗仲却是猛然间一拍桌子道:“你赵逸海有着当知府的叔叔,做的又是这些个生意,你的税就是老老实实的交,也不过是十税一,可是你知道罗某的税率是多少?”
赵逸海也是将桌子一拍,喝道:“怎么!就你罗老爷会拍桌子不成?官府发下来的税率都是统一的,赵某岂能不知?你南海的走盘珠卖多少钱一颗?利润又有几何?抵的上赵某卖多少粮食?这些个不能吃不能用,普通百姓用不起的好东西,税率高一些不是很正常?”
韩旭峰打着圆场道:“两位,两位都先坐下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伤了和气?咱们现在不是讨论这税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