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无锡。春雨绵绵,一个汉子斗笠蓑衣在身,避着绵绵细雨,也用斗笠遮掩着自己的脸面。
无锡就在太湖之边,这汉子刚从无锡的慧山走出来,来到码头上犹豫了许久。
这汉子想往南去,一直往南,去两广,去交趾……南方有多远,他就要跑多远。
这汉子从京城而出,先往东走了百十里,又往北走了百十里,方才掉头南下,一路南下专走小道,没有小道就翻山越岭。却在这无锡的码头边犹豫了起来。
面前有大湖,不远有运河。南方水道四通八达,坐船显然是最快速的方法,但是坐船对这汉子来说又有点危险,他知道自己进了江南血刀堂的地盘了,一路南下早已疲惫不堪,到底要不要上船?
汉子一时之间下不了决定,出不得江南,出不得两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汉子惶恐不安,只想尽快南下而去。但是这船到底要不要坐?
汉子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到得码头边,开口问了一个正在指挥装货的船老大:“兄台,你这船去哪里?”
船老大连头的不回,只用余光撇了一眼汉子,答道:“过杭州,到婺州就回。”
汉子听得有些欣喜,这船要过杭州,那就最好不过了,口中又问一句:“不知到婺州要多久?”
船老大答道:“快慢之下,三五天。”
所谓快慢,一是看风力大小,二是看顺流逆流。
汉子便是又问一句:“不知途中要经过哪些地方?”
船老大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也是知道这人问这些话语是要干什么,便道:“你要坐船就上去,不坐船就别多问,途中经过的地方多了,叫我怎么与你一一去说?”
汉子问途经之地,也是因为谨慎,听得这船老大不耐烦的言语,心中有火气,只是发不出来,唯有语气不善问道:“到婺州,多少钱?”
“你若是要单独舱室,给二两半,若是不要舱室,五百钱。”船老大听得出这人是北地口音,其实报价也高了不少。
汉子掏出了一锭银子,五两之多,递给船老大,开口说道:“单独舱室,饭菜钱都算在里面。”